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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師益在人堆後面,看那個男人走出病房,回頭看了病床上的女人一眼。那是很難形容的一眼,季師益忽然什麼都明白了。
一行幾乎是陌生人的醫生護士對張寧說了些客套話,問她邱景嶽去哪兒了,她笑得很和煦,說他去置辦晚餐給她吃,一會兒就回來了。一行人滿意而歸。
那天下班後,他打電話回去告訴父母今天去朋友家,不回去吃飯。然後他打電話給邱景嶽,邱景嶽的電話處於關機狀態。領導在一個月前強調過醫生就算休假,手機也不能關機,那之後很少有人敢讓手機處於這個狀態。
季師益推斷邱景嶽是頂風作案。他於是問護士長要了醫生的通訊記錄本,看到邱景嶽自己簽下的住址──確實也在芳村。季師益抄下地址,到那附近問了路之後終於找到他所住的那個小區。
他的房屋在頂樓,樓房不高,十層左右。季師益在樓宇處等待了一會兒,有個大伯進門,他也跟著進去了,儘管那大伯狐疑地看了他好幾眼,他只是裝坦然。
電梯到達十層後,季師益找到1003,開始按門鈴。按三下,歇一分鍾,在按第三次的時候門啪的一聲,慢慢開啟了。
邱景岳家只安了一扇防盜門,開門後季師益以為自己見了鬼。門裡的人頭髮凌亂,鬍子拉渣,白色的襯衫上有大片的汙漬,紐扣扣錯了上下,褲子是睡褲,手上握著一瓶白酒,已經差不多空了。他對著季師益笑:“小季,你又找到我啦?”
季師益進門,屋子裡一股奇異的味道,混合著黴味、酒味以及不知名的味道。窗簾都是拉上的,裡邊一片昏暗。季師益開啟燈。已經晃到沙發邊上、坐在地毯上的邱景嶽含著酒瓶口,沒倒出一滴酒,把酒瓶往一旁丟了,嘟噥著:“空了。”
客廳裡慘不忍睹,沙發上,地毯上丟著很多空酒瓶,與之相伴的是滿世界的外衣、內衣、襪子、毛巾,塑膠帶、一次性碗筷、吃剩的泡麵盒子。
季師益拉開窗簾,開啟窗戶,強風吹了進來,邱景嶽看著他,笑嘻嘻地說:“小季,你怎麼現在才來,我都吃過早飯了。”
“當然要吃過早飯,現在都是晚上了。”季師益蹲在邱景嶽身邊,伸手理著他的頭髮。
邱景嶽抓下季師益的手,放到眼前仔細檢視,看了半天,說:“小季,你沒戴戒指,這樣不行。”
季師益把他的手反握,放到他面前,說:“看,你也沒戴。”
邱景嶽看著空空的右手無名指,又看了很久,慢慢抬起頭對季師益說:“小季,她不要我了。”
“她不要我了。”邱景嶽喃喃自語,“廖老師早就跟我說過,她不可能喜歡我,我不聽。她真的不喜歡我,她原來都是騙我的。”
“她原來對我好,都是騙我的。”邱景嶽抓住季師益的領口,說,“她不喜歡我,小季,你知道嗎?”
“我知道。”
“你怎麼知道?”邱景嶽奇怪地看著季師益。
“你這麼傷心,我當然知道。”
“我沒有傷心。”邱景嶽放開季師益的領口,呆呆地看著前方,說,“我見了小家夥,抱了它一會兒,他就打電話來了,然後她就趕我走。”
他嘟噥著:“那是我兒子,不讓我抱。”
“你怎麼知道那是你兒子?”
“我知道她什麼時候排卵,那幾天我讓她陪我,我一直,嘿嘿。”邱景嶽笑了兩下。
“她不喜歡你,為什麼還要陪你?”
“我跟她說如果她再不回家,我就告訴她爸,讓他別給她錢。她沒錢,那個人就沒辦法畫了。”邱景嶽說完爬到地毯外,揀起一個空瓶子,仰著頭接了很長時間,見瓶口懸著一滴酒,伸出舌頭舔了舔,心滿意足地放下了瓶子。
“你就強/奸她嗎?”
“她是我老婆,怎麼是強/奸?”邱景嶽回頭嘻嘻笑,“小季你傻不拉幾的。她不吭聲,我就不停,她也不討厭,性子上來了,還勾著我,我說,她不討厭???”
季師益上前,一把拉起他,阻止他繼續往下說。邱景嶽呆愣地看著季師益煩躁地扒了扒頭髮,說:“小季,你做什麼把頭髮弄這麼亂?”
“師兄,您病了。”
“我好得很。”邱景嶽又爬在了地毯上,去尋找其他的空酒瓶,撅著臀,像條找食物的狗。季師益看著他的樣子,悲哀、憐憫、憤怒,還有一些其他的情緒一下子充填了胸腔。他從後面把邱景嶽的腰抱著,邱景嶽掙扎了一下,說:“小季,不跟你玩,我還有事兒。”
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