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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朝她輕輕搖頭。
汐姒默不作聲地走到大祭司穹一邊。對著他與身後一眾鮫人,比了幾個手勢,所有鮫人就悄無聲息地退下,穹對她行了一禮,亦轉身離去。
曲寧萱見狀,便不著痕跡地拉住玉姬,向她示意。玉姬會意,便跟著曲寧萱,與汐姒一道朝殿外走去。
大約是為了視線的疏朗開闊,鮫人王庭的正殿外,便是一個放眼望去,難以看到邊緣,既肅穆又壯美的廣場。三人走在珍珠鋪就的地上,卻無心觀賞一旁千姿百態的奇花異草,奇珍異寶。
待走了一段距離,確定龍在野聽不到之後。汐姒方讚道:“龍公子真的非常了不起,只可惜,由於鮫人一族的隱匿與退避,龍族就如同昔日的我們一般。越發驕傲自大,目光短淺,竟將他放逐出龍族,真是……鮫人之幸。”
曲寧萱笑了笑,說:“若非龍族統治者目光短淺,利慾薰心,此時的龍在野,怕依舊是那個驕橫又不求上進的龍族太子,又何來今日的水沐珩呢?”
對於龍在野以及龍族,她們兩個的看法都是一樣的——為了族中安定,龍在野剋制住心中瘋狂的憎恨與殺意,沒有以自己對龍族的熟悉,與人類中的高層聯合,讓整個龍族都處於腥風血雨,屍山血海之中,這種顧全大局的行為,著實令人敬佩,亦不乏王者之風。
只可惜,龍族受人類影響太深,加之多年前一樁事故,讓族中睿智長者死傷殆盡,文化傳承後繼無力。所以,他們只是冷眼看著“龍在野”的落魄,嘲笑他連拼死一搏的勇氣與血性都沒有,殊不知,若龍在野那樣做,只不過是逞匹夫之勇罷了。
玉姬聽曲寧萱與汐姒都這樣說,心中未免更加失落。
被全族放逐,沒有未來的前龍族太子,以及這個世間的龍族之王,絕對是不一樣的概念。先是閨蜜曲寧萱,現在又是損友龍在野……她與他們的差距,果真越拉越大了。
察覺到玉姬心緒的不穩,曲寧萱輕輕拍了拍玉姬的肩膀,笑吟吟地說:“你可是仙族後裔,怎能如此妄自菲薄?”
玉姬勉強笑了笑,情緒亦有些低落:“在我的記憶中,母親是個苒弱無比的女子,這麼過年過去,我已經不記得她的音容笑貌,唯獨記得她的淚水。就連她唯一的女兒被人欺負了,她都只會抱著我哭,而不會像別的姨娘一樣,豁出臉面不要,也要為兒女爭一口氣。每每想到我體內的仙族血統來源於自己的母親,我就沒什麼自信……”
幼年之時的經歷與記憶,深深烙印到了她的靈魂中,她曾經一次厭惡過自己的柔弱得無以復加的母親,心想為什麼別人都有生母保護,她卻得一人擔起兩人的擔子,還得受母親的指責,說她內在太尖利,一點都不留情?
厭惡過,恨鐵不成鋼過,也曾想撒手不管後,可每到最後,卻都化作深深的無奈與柔情。
無論如何,她終究是岑玉姬的母親,不是嗎?
聽見她這樣說,汐姒不由咋舌,鮫人一族外表看似柔弱,內裡卻個個都無比兇悍,男男女女都是強橫的戰士,所以她根本沒辦法想象,居然有人懦弱無能到需要自己幼小的女兒來保護。但這種事情,曲寧萱卻看得太多,所以她溫言道:“一樣米尚且養百種人,何況流傳這麼多年的仙族血脈呢?教訓水公子的時候,你倒是振振有詞,讓他打起了精神,怎麼如今卻失落成這樣?”
“你放心,我就是一個心理的坎暫時有些過不了,沒那麼重要。”見曲寧萱不掩憂色,玉姬便笑了起來,“若真多愁善感成這樣,我還能在岑家活下來,並以庶出的身份,成為周家未來的宗婦麼?對了,咱們是不是應該回去了?有這些時間,龍在野應該想通了吧!”
曲寧萱見玉姬說得真心,不由微笑:“是我想太多了,我們回去吧!”
三人折回正殿,就見龍在野倚著寒玉雕琢的石柱,衣襟處微微敞開,演繹出別樣的風流不羈,見她們回來,便露出一個真心的笑容,懶洋洋地問:“出去轉了一圈,可有收穫?”
“不過來回踱步,談不上什麼收穫。”曲寧萱很自然地回答道,“來日方長,不是麼?”
聽出她的潛臺詞,龍在野輕輕點頭:“這樣也好,省得你們捲入混戰之中,被小人算計暗害。待我奪了王位,就先舉行一次小型的慶賀宴會,邀你們前來,再請四境八荒的強者齊聚,如何?”
曲寧萱本就是不插手龍族內務的意思,聞言自然點頭,玉姬有些擔心龍在野,便問:“光是你與卜叔、舍叔前去?人手會不會太少了些?倘若有那幾個沒被降級的分神期高手在,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