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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納悶他回來得這麼早,開啟門,裡面燈火通明,難得的沒有妓女,埃爾弗穿著件白襯衫,前面三顆釦子都沒有扣,頭髮散在肩上,正在興致勃勃地彈琴。
傑拉爾德坐在沙發上,聽他在各個時代的音樂家裡跳來跳去,但技巧高超,給人一種時空錯亂的詭妙感覺。
他難得上心地打量了一下同伴的背影,其實剛才希爾達和他聊天時,她說到二句話時他就明白她的意思了。她在暗示他並不瞭解埃爾弗,以及埃爾弗並不重視他,希望他離開他,並且向他表示自己才是更適合埃爾弗的人。
他對她話語中的內容、乃至她所表達的深層意思一點也不感興趣,所以只是被動地聽著,他的人生早已習慣這種毫不堅持的行動模式了,真讓他有些納悶的倒是自己這個同伴到底有什麼樣的魅力,讓希爾達這樣花費力氣的想要得到他。
這並不值得花費精神,他小小感嘆了一下世界的奇妙,隨手拿起旁邊的一本現代偵探小說,很厚的一本,倒是很適合打發時間。
埃爾弗結束了他的彈奏,走到沙發旁邊,舒適地躺在那裡,把頭放在傑拉爾德的腿上,滿足地伸展身體。
“書怎麼樣?”
“還可以。”傑拉爾德說,一向的不置可否。
埃爾弗突然伸出去拉他的手腕,傑拉爾德的書一個沒拿穩,正好砸在埃爾弗頭上,後者捂著腦袋,用有些抱怨的眼神看著他。
“你不該突然拉我的手。”傑拉爾德解釋,把書拿起來。“我覺得你能避免它砸下來。”埃爾弗說,又躺回去。他沒有放開傑拉爾德的手腕,後者可以感覺得到他手指的力度,他有些納悶地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表示反對。
“傑拉爾德,你恨我嗎?”埃爾弗突然說,傑拉爾德低頭看他,那雙黑色的眼睛像很多年來那樣看著他,漂亮又有些孩子氣。
“你是個魔鬼。”他說,他的聲音很柔軟,一點也不像責備,反倒包括了那麼多的感情。
埃爾弗笑起來,握著他的手緊了緊,傑拉爾德坐在那裡,感到很平靜。原來在經歷了那麼多年、那麼多年以後,仇恨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了,也許因為那太過疲累了,甚至不存在諒解,它只是消失了。
他只是有這個人陪著,一切複雜的怨恨的激烈的東西,都只剩下這麼一個簡單的事實而已。
默文覺得自己不能不說是“神經病”這個詞正確的註解。
凡是經歷過的人大都明白,那些恐怖刺激的小說,它的娛樂性僅僅能體現在紙張上而已,當你真正去經歷時,你大約會希望一輩子都不要和它們扯上關係。現在,他覺得自己就處於這麼一個情況之下。在這之前,他的潛意識中從未指望過能從那個金髮青年身上得到什麼,只是他的俊美與孤獨剛好契合了他心靈中某個羅曼史的條件之一而已,他這麼自我分析,而事實顯然比想像中給他得要多得多。
我該遠遠離開這檔子事兒,當晚嚇得瑟瑟發抖的默文不停的跟自己說,回去幹他無聊現在卻格外讓人感激的平穩工作,這才是正確的人生選擇。
可是誰來告訴他,為什麼當晚他在咖啡館看到那個金髮怪物時,又要湊過去呢?!
那晚本來是來這裡見一個線人,準備離開時,他看到了那個金髮男子。他坐在玻璃窗前向外面看,姿態沉靜而孤獨,面前的咖啡一動沒動。雖然這裡燈火通明,可卻有和那夜霧中的鬼魅同樣神秘而虛幻的氣質。
他該命令他的雙腿儘快逃開,他站起來,卻感到自己不受控制地向那個桌子走去。傑拉爾德抬起頭,疑問地看著他。默文攥了攥滿是汗水的手,“晚上好。”他說。
“晚上好。”對面的人有禮地回應。
默文低下頭,又抬起來,腳都不大知道往哪裡擺。他開啟手中的公事包,“那個……我想也許你願意收下這個。”他說,從裡面拿出一片摺好的畫布,打那天后他一直把他放在手提包裡,根本忘了拿出來。也許是潛意識裡拒絕把它丟開。
傑拉爾德開啟畫布,他綠色的眼睛張大了一點,看著那畫上的東西,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
“我是在……里昂的家裡找到的,”默文說,“畫的是你,對嗎?”
“這是阿瑟畫的。”傑拉爾德柔聲說,露出一絲笑意。“你在尤維爾家找到的?那可能是安妮特帶過去的……”他說,最後一句更像在自語,那東西似乎讓他陷入了沉思。
“你們是……什麼?”默文問。
傑拉爾德沒有說話,他看了那幅畫一會兒,把它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