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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胎九月後,好不容易才讓蝶兒養胖的聶浩陽又日漸消瘦了下來。
這回不管蝶兒如何哄、誘、騙他多吃點,也沒辦法讓他長肉,因為隨著她的臨盆之日漸近,他的憂懼與不安愈見明顯,連夜晚都睡得不安穩,還常被噩夢驚醒。
這樣憂慮成疾,教他如何不瘦?
“你別想這麼多好嗎?我會沒事的。”
她不只一次這麼對他說,但他依然擔憂。
“你瞧,我現在也不吐了,身子和體力都比以前好,別擔心好嗎?”
她換個方式安撫他,他卻只是對她微微一笑,但半夜仍會被惡夢驚醒,汗涔涔的擁緊她,就像擔心隨時會失去她一樣。
“你的不安也會影響到我,你要我跟你一樣擔心害怕嗎?”
無奈的她只能換個方式、換個說辭,沒料到這話說出來之後,聶浩陽果然不再流露出任何憂心的神情,但人卻依然不斷地消瘦,眼下的青影也愈來愈深。
“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你不這麼擔憂,讓你相信我一定不會有事?”晚上側臥在他懷裡,蝶兒輕聲嘆問,伸手撫著他消瘦的臉和眼下明顯的青影。
他只是沉默的看著她,沒有應聲,早知道自己的裝模作樣一定騙不了她。
要怎麼做才能讓他不這麼憂慮呢?
這個答案他也想知道。
日前和堡主岳父談話,他說,但年蝶兒的娘在臨盆前也無任何異樣,誰知竟會難產。時間一拖便……
他說——我到現在還在後悔當初不該心軟的任她、由她,雖然擁有了蝶兒,但失去她的痛苦、懊悔和遺憾……
他說——最好的情況是多個孩子,最差的就是……
堡主岳父多數話都只說了一半便沒再繼續,那些未出口的話卻已全數深深地烙印在他心底。
堡主岳父又說,事到如今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但他怎能聽天命,任由老天來決定蝶兒的去留?他怎能失去她?
心揪得好痛,難受得就像要喘不過起來一般,每日、每夜都如此。
緊緊地擁著她,卻又溫柔的不令她難受,他埋在她頸間,低啞的開口向她要個承諾。
“告訴我你一定會沒事。”
“我一定會沒事。”她無聲的輕嘆,柔聲應允。
“你一定能平安的生下孩子。”
“我一定能平安的生下孩子。”
“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會離開我。”
“我不會離開你。”
“即使……”他停了下,聲音又更低啞地說:“即使是見到了黑白無常來拘人,你也不會跟他們走。”
“我不會跟他們走。”她的聲音不由自主的也啞了些。
“為我留下來。”
輕輕地掙開他,令她可以傾身親吻他,一次又一次的就像是在承諾,也像是在安撫。
“不管發生任何事,我都會為你留下來。”她深情的凝視著他柔聲說。
“孩子我可以不要,但是不能沒有你。”他漆黑的眼中有著因恐懼而生的軟弱。
“我們的孩子會跟我一樣平安沒事。”她伸手圈住他,再度窩進他懷中。
她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解除他的不安與恐懼?
前些日子,他每天都會出府去辦事,近來卻整日待在府中伴在她身邊,好似她隨時都會臨盆似的。
他過度緊張的呵護舉動連娘和姨娘都有些看不過去,有時還會示意他有事儘管去忙,這裡有她們照應著,但他也只是點頭應好,接著仍亦步亦趨的跟著她、陪著她,讓人看了既覺得好笑又覺得哀傷。
如果可以,她真想現在就把孩子生下來,結束糾纏他多時的不安與恐懼。
如果可以的話——
一陣突如其來的收縮打斷了蝶兒的思緒,令她緊蹙了下眉頭,不由自主的輕輕將他推開。
“怎麼了?”聶浩陽立刻驚覺不對。
她沒有回答他,只是靜靜地感受剛才的異動是否是她幻想出來的,亦或者是……毫無預警的收縮感再起,伴隨著不可錯辨的疼她令她抓緊了他的手。
“蝶兒?”
“腹中孩兒可能聽到了我的祈願,”她抬起頭對他苦笑了一下,說:“我可能要生了。”
聶浩陽的臉霎時白成一片,冷汗從他額頭上冒了出來。
要生了?怎麼會?至少還需要半個月的時間才算足月不是嗎?怎麼會現在就要生了?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