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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次不會了。
因為養養已經是個死人。
梁養養,“狂僧”梁癲的獨女,“瘋聖”蔡狂朝思想的人兒,“青花會”會主杜怒福的夫人,同時也是‘老風行動’的動儀者之一,在煮‘力拔山河兮氣蓋世牛肉麵’之際,被殺陳屍於廚房。
鍋裡的面已經發軟。
瓦堡裡的牛肉正香。
人生自古誰無死棺村店
交友要講緣份,可是成敵更講究緣份。
有時候,敵人比朋友更能使人奮發。
令你進步,沒有了敵人,就失去了競爭;
找不到敵手,便失去了目己。
所以敵人可以說是比朋友更有用的朋友。
力拔山兮氣慨死
梁養養死在廚房,鍋裡仍煮著面。
誰殺了她?
——誰是兇手?
先不是哀傷。
而是震驚。
一個好生生、活生生的人突然死了,乍遇此事,是教人無法接受多於傷心難受。
最傷心的人應該是死者最親近的人。
養養死了,最傷心的當然就是梁癲和杜怒福。
可是兩人反應迥然不同。
兩人初都不信養養竟然如此便死了,梁癲即俯身喊她、探她、摑她、搖她,及至確定她已喪命,才愴天呼地捶心捶胸的嚎哭了起來。
杜怒福則很安詳。
他臉上竟沒有再出現怒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悲貌。
他竟此跌坐閉目,彷佛入定。
靠近他的人都隱約聽到,他以一種誦經似的喃喃低語:
“……這不是真的,這決不是真的,這絕不會是真的。養養,你沒有死,你不會死,你決不能死……我在做夢,我是在夢中,我一定是仍在發夢……”
長孫光明和風姑,都很驚愕。
長孫光明制止了梁癲傷慟中的自傷。
鳳姑正留意著杜怒福,怕他有不測之舉。
杜怒福卻很“寧靜”。
鳳姑聽到杜怒福的低語,本來舉止宛若貞靜女子的鎮定的她,一下子,也因為女性的多愁善感,而湧出了眼淚來。
鐵手原跟這些人都不熟。
今回只是第一次會上。
所以他反而冷靜。
他先去探養養的鼻息。
然後他把她的脈。
他還使她張開了嘴,去審視她的舌頭。
梁癲淒厲怒叱:“別碰她——!”
長孫光明知道鐵手的用意,忙勸道:“我看鐵捕頭這樣做,是有深意的,他要探究杜夫人的死因……”
梁癲猛然吼道:“什麼死因,我抓下姓蔡的,分屍三千段!”
他正說著的時候,鐵手發現養養背貼的地上滲著血水,他翻過屍首,地上一灘鮮血,養養背部衣衫撕破,嬌嫩的背肌竟刻上了幾個鮮血淋漓、怵目驚心的六個字:
咱嘛呢叭咪眸
血水本已幾近凝結,但因鐵手掀動屍首,血痂迸破,才又滲出血來。
梁癲一看,齜睚盡裂,怒吼:“果是那喪心病狂的小子乾的!”
雙掌一抬,震開長孫光明,正待躍起,忽一個跟斗,撲地而下,哇地嘔了一口血;原來他怒急攻心,雖有力拔山兮的氣慨,但因喪女之痛,椎心刺骨,氣概盡死,加上他先時與鐵手及蔡狂比鬥之時,各負了傷,這一觸動,當即吐血。
長孫光明道:“梁兄,你這又何必自苦呢,不如我們先收殮養養,再來議定……”
梁癲狂吼:“議你個頭!不殺蔡狂,我誓不甘休!”
鳳姑道:“大敵當前,我們先行自相殘殺,未免不知,要成大事,得要相忍互重。”
梁癲咆哮道:“相重是互相尊重,天下那有我忍他,他不忍我的事!他殺了養養,我不殺他,我是人嗎!”
鳳姑道:“可是,他為什麼要殺養養?”
忽聽杜怒福平聲道:“人是不會殺死自己心愛的人的。蔡狂很愛養養,他沒道理會殺她的。”
杜怒福痛喪愛妻,鐵手怕他生受不起這般打擊,卻沒料他開口說話,還能心平氣和,持平論事。相比之下,梁養養忽然身亡只令他一愣,杜怒福的反應才教他大震;他向以沉凝穩重見稱江湖,但乍見愛妻喪命仍能這般氣定神凝,鐵手也自嘆弗如。
就在這時,一人急奔而入。
這入左頦有一顆大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