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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
守衛見此人形跡忒怪,但以為是與鐵手同來,不敢幹涉;那人齜牙一笑,他的亂髮遮蓋了他臉部十之六七,笑時牙齦有血,但自發簾裡透露的目光有一種瘋狂的寧靜。
“這便是我的名帖,快去通報社老怒,我來了,咱嘛呢叭咪眸,密言佛耳,萬載真諦。”
這時,大門裡外各走出二人來。
這四人形狀不同,高矮不一,但都氣凝神銳,步履沉穩,除此以外,四人皆有一個共同表情,那就是臉有怒容。
另外還有一個共同特徵:
瘤。
眼睛不住霎動的人左頰有一顆大瘤。
鼻子如隼鉤懸的人喉嚨有一顆大瘤。~
馬臉漢子背上有一顆大瘤,高聳如駝峰。
臉上有王字形皺紋的人,左胸衣襟空出了一大塊,大概也是腫瘤。
這四人分別從門左右兩側,自外左右兩邊行來,其實恰好分了四個方位,堵死了鐵手和蔡狂的去路和退路。
鐵手才看一眼,便知道來的是誰了。
——“鶴盟”盟主長孫光明,手下有三大祭酒:公孫照、仲孫映、孫照映,都是一流好手。
——“燕盟”盟主鳳姑,手上也有三祭酒:李國花、餘國情、宋國旗。
——同樣的,“青花會”也有“青花四怒”:陳風威、李涼蒼、張寞寂、王烈壯。
——所謂“四怒”,其實是江湖人意指“四瘤”的諧音。
四個樣子憤怒的人。
四名長著肉瘤的人。
四人先向鐵手、蔡狂抱拳拱手,唱喏招呼,執禮甚恭,但也極為防範:
“兩位稍候,我們已請人通知會主了,他片刻便會出迎。”
“難得兩位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尚祈恕罪。”
“卻不知何事勞動大駕,使二位夤夜來訪?”
“咱們會主因會務煩纏,久未拜望諸葛先生,不知先生可好?這次鐵二爺和瘋聖蒞臨,想必有要務在身吧?”
鐵手知道這四人見蔡狂和自己一道出現,早已當作是一道上的人了,只是這也不好一一澄清,便想當著杜怒福時再一併說明,當下寒喧幾句,搪塞過去,前來“討瓶”一事,畢竟不能如此便開門見山。
語不到兩句,杜怒福便匆匆行出。
他已五十開外了,肥頭大耳,好眉秀目,雖然像一尊雕在蕃薯上的活陀佛,不過行動之間,一點也不顛蹭蹣跚。
他一見二人,哈哈笑道:“稀客,稀客。失迎,失迎。”
他笑的時候,竟似滿臉怒容。
他執著鐵手的手,親切而親熱地問候:“諸葛兄可好?國事蜩螗,豺狼當道,天下黎民百姓福祉,都要依仗他多費周章了。”
鐵手聽得心頭一熱。
他自己極尊敬諸葛先生,所以,當人衷心誠意的推崇諸葛先生,他便會由衷感激,十分感動:覺得世叔所作所為,費心費神,沒有白費。
然後,杜怒福轉向蔡狂笑道:
“瘋聖,別來無恙否?”
他對蔡狂似有些避忌。
也不似對鐵手那未親切。
蔡狂沒有什麼反應,像忽然之間入了定。
杜怒福向鐵手笑道:“你們怎一道來的?你看我,要兩位站在大門口敘議,真是怠慢了!該打!不如咱們進去——”
蔡狂忽喃喃的道:“對,該打。”
杜怒福沒聽清楚:“什麼?”
蔡狂抬起了頭,亂髮披臉裡又倏射出兩道寒光:“你剛才說什麼來著?”
杜怒福一楞:“我說什麼來著?”
蔡狂認真的道:“你說:該打!”
杜怒福仍沒弄清楚是什麼意思:“我說該打?”
蔡狂在披髮的寒光轉而成厲:
“對,你該打!”
就在這剎那之間,他就出了手。
狂得起
杜怒福對蔡狂似有些防範。
可是,他也萬未料到蔡狂竟然會在此時此地對他動手。
——何況,蔡狂是明著來拜會的,而且,還是跟鐵手一道來。
蔡狂一出手,手就抓向杜怒福的脖子!
杜怒福怒叱:“你——”
全身倏然一縮,十八道階梯,給一縮而上。
但蔡狂的身子隨之而上,就像他的手陡然伸長了似的,仍捏向杜怒福的頸項。
鐵手驚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