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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母親,老狼的繼母,自此以後瘋了,在那所上帝開玩笑的院子裡,了此殘生。老狼的爸爸呆坐在門前,那條馬路川流不息,他的爸爸一動不動,直到坐著殘廢了雙腿,林善再也回不來了。老狼不久後退了學,全校只有兩個哥們為他送行,送到半路他突然哭了。輟學之後的生活並不像他想象的那般熱熱鬧鬧,生活以一種強硬的態度告訴他,他的衝動背離了現實,但他不後悔。在這個孤單殘忍的世界上,他與他的爸爸相依為命。
第二節 他們
三
一個孩子跪著,控訴的是全人類的罪惡。
老狼推著整車的水果,人來來往往,細雨飄飄,街燈昏黃,天黑了,他的生活依舊像眼前的坑窪一樣起伏不定,青年的臉上被歲月割成滄桑,新鮮的水果嘍,腐爛的人生。
M廣場前,凡夫俗子,貧富貴賤擁擠嘈雜著匆匆走過,他們昂揚地滿載著搏來的商品消失。這個商業中心,好比腐爛的草蓆子,我們在這端那端蠕動著。
天橋上天橋底下永遠都是乞丐的天堂,餓了能討吃的,困了能有躺的,日子嗚呼待哉。有人高聲大笑高談闊論,打牌時會為了一兩塊錢懊惱不已扭打在一起,天南地北,他們不知道他們的路在何時發亮,更多的,是想著天上掉下錢來。這是些固定的乞丐,陰雨沉沉,他們也懶得“上班”了。
“給點錢吧,給點錢……”一個女孩跪在地上摟著一個男孩,那個男孩顫抖不已。
“姐姐,我好餓……”
“弟弟,忍會兒,有錢了,咱們就能吃熱騰騰的饅頭了。”
“嘻……嘻……,妹,你的臉好髒……”
“安靜,安靜就不冷了,哼,討厭。”女孩嘟著紅臉望著前面的空碗發呆,好像真的生氣了。
四
天橋的不遠處圍著一些人,他們興趣盎然興高采烈,紛紛把錢投進老婦人的破草帽裡,又開開心心地走了,另一些人又蜂擁而來,熙熙攘攘。
人群的中央是,兩個鬼。
他有兩個腦袋。那真正的頭彷彿南國的黃椰子,長在看不見脖子的還算高大的身軀上,眼睛嵌著眯成一枚針,那小腦袋就那麼一來一去,訴說著男兒的能屈能伸。真正的腦袋旁邊掛著另一個“頭”,“頭”是腫瘤,一個圍觀的孩子瞪著手上的荔枝興奮地指著那“頭”喊,瞧,荔枝!
老婦人滿臉塵垢,穿著一雙舊的破布鞋,破布鞋支撐的,猶如一根乾枯的柴,枯柴把眼睛深陷。老婦人長長的指甲一塵不染,穿過一個鈴鐺,鈴鐺丁玲丁玲,兩個腦袋的鬼就把頭搖,搖,搖來搖去。錢就那麼紛紛擾擾掉落在破草帽裡,人群不散,老婦人冷笑,這世間。
“喏,給你。”
一個乾硬的饅頭放在空空的破碗裡,女孩抬頭,看見了兩個好玩的人,好玩的人滿眼渾濁,笑容安靜。女孩輕搖男孩,弟弟,你看,饅頭。
老婦人乾裂的唇裂出一句話,孩子,走了。
女孩再抬起頭,那兩個人飄飄走遠,直到消融於升起的萬家燈火,女孩想,他們是天使吧。
五
當沒有人愛我們時,我們還能燃盡靈魂,給別人一些愛,那麼我們就是天使。
老狼想起弟弟,也曾經有那麼一個人如此。
他們餓了吧,他們覺得冷,天大地大,誰是他們在無遮攔天空下的廕庇?
老狼的水果車上,添了兩張笑臉,他們開心地大口大口地啃著熱乎乎的饅頭,經過了肯德基店,裡面人很多,溫馨溫暖,一個孩子哭著對他媽媽說,我不吃,這種不好吃,每次都吃,我不吃了。
“弟弟,你有名字了哦,叫小龍。”
“姐姐,你也有,小鳳。”
“大哥哥,你給我們起了名字了,那你呢?”
老狼。
“那我們是要去哪裡呢?”
回家。
“太好了,太好咯,又可以有家回啦,哥兒,咱們回家……”
“謝謝……”小龍轉過頭低下,熱淚盈眶,忘了多久前,他母親命令他一天一夜不能吃飯,那時天冷,從此小龍餓了會發抖。
身後的嘈雜喧囂,聽不見了。
回家。回家的路是曲曲折折,誰還記得那時我眼中的希望,即使那裡沒有夢中的天堂,回家的感覺,就在那不遠的前方。
“小龍小鳳,明天老狼哥哥帶你們去買衣服。”
“買衣服,買衣服嘍,姐姐,咱們可以不用過年還對著別人的新衣服發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