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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到此,又向石壁拜了一拜,盈盈站起。
石壁內的道人喟然一嘆道:“你不聽貧道良言相勸,今後不要再來找我,這件事貧道是不會管的!”
任寶玲一聲不響,轉身而行,道人又道:“花、石二怪乃是當今宇內最難纏的人物,貧道把利害告訴了你,信不信由你,只是有一點,你自作自受,卻不可把貧道牽涉進去!”
婦人苦笑道:“老前輩請寬心,難婦蒙道長收容,大恩待報,豈能如此待你老人家!”
道人哼了一聲,遂沉寂無語!
玄衣婦人來至外室,若同無事一般,郭飛鴻回道:“大姑,兩隻白鷲可願出獵?”
婦人苦笑道:“今晚就可放出,在未放出之前,要用竹針刺它們的身子,增其痛苦,如此它們才會增加對花、石二怪的痛恨,勢必得之而後甘了!”
言罷自一邊取了兩根長長的竹籤,又復向後室而去,頃刻郭飛鴻就聞得二鷲厲鳴之聲,可想必是在吃苦頭了。
對於這個婦人,飛鴻實在是相當的迷惑,一不知其身世姓名,二不知其為人底細,可是對她卻有一種說不出的信任和好感!
在玄衣婦人那雙深沉憂鬱的雙瞳裡,似乎可以看出她那一顆寂寞已久的內心,她確是一個相當美的女人,黑而亮的一雙眸子,兩道細長的蛾眉,尤其是寬厚的上額,望之能給人一種愉快的感覺。
這樣的一個女人,不會是一個壞人,郭飛鴻由內心裡相信她!
在她慈祥的笑容裡,含著一種母親的光輝,可是在嚴竣的目光裡,卻又別有一種女性的尊嚴。
飛鴻在石洞內來回走了幾步,心中不住在想:“她到底是誰?為什麼獨自匿居在如此一個荒僻的深山裡?”
忽然,他想到要她去幫忙對付花明、石秀郎,這件事是不對的,自己堂堂男子漢,豈可藉助於一個婦人?再者萬一要是因此而使她遭致不幸,豈非是自己的罪過?
這本是突然的一個念頭,可是一經細想,愈覺其有理,飛鴻不由心中怦然而動。
當時,他咬了一下牙,暗道:“對,我還是就此而去吧,一個人設法去找他們吧!”
主意打定,回身看了一眼,那婦人仍還沒有出來,飛鴻就提筆揮毫,在紙上留了幾個字:
“大姑,不便騷擾,吾去也!
愚晚郭飛鴻拜”
寫罷,正要離開,又覺不妥,如此山林隱士,分明是一個心鏡高闊、義薄雲天的奇女子,自己就這樣離去,豈不是低貶了對方的雲情高誼?
如此一想,只得又止步。但不走又能怎樣?
可是在猶豫之間,卻由懷中落了一物,由於匆匆欲行,一時竟未注意到。
這時室外金雞三唱,紅霞散漫在蔚藍色的天空,郭飛鴻孑然一身步出洞外,還是決定離開。
離開了這個洞府,郭飛鴻展開身法,一路向山坡下疾行而去,他想花、石二人雖是已能行動,但力鎖玄關,耗力必多,也許他二人尚未曾走遠,我不如再去找一找。
於是,他改了一個方向,加速飛行。
他心裡又在想,以花明、石秀郎那種身份和怪異性情,很可能就藏在附近,他二人彼此都已嘗過了對方的厲害,絕不會再輕易碰頭露面,他有了如此的見解,就向來時的那片密林中找去。
這真是一件痛苦的差事,郭飛鴻實在也矛盾得很,試想此二人武功俱都在自己之上,即使是找到了他們又能如何?可是好容易見了他們,豈能如此容易的放過,最起碼也要設法把他二人的藏身之處,以及今後的意圖摸個清楚,以備以後行事。
在樹林子裡轉了一轉,只見濃林遮空,儘管是天空中高懸著太陽,可是陽光卻絲毫也照不進林子裡面,相反地,卻有一陣陣的黴溼氣味,令人聞之慾嘔,同時足下所踏又皆是腐葉,這地方,倒真像是雲貴苗疆的荒山野地,哪裡像是江南!
郭飛鴻來時匆忙,根本就沒有注意是怎麼走法,再者他為了找尋二怪,在林中亂轉一氣,越發地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黑暗中,不時的傳出怪鳥鳴聲,乍聞之,能令人汗毛直聳,林深光線更暗,幾乎難辨五指,要想去分辨人,那簡直是不可能,郭飛鴻雖然有極佳的夜視能力,可是在這種情形之下,卻是絲毫也展露不出,因為環繞在他身子四周的樹,密密麻麻,株株相接,充其量,也只可以看清眼前的幾株,再遠的地方就莫能為力。
郭飛鴻向前漫無目標地行了裡許光景,除了驚飛了幾隻怪鳥以外,一無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