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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還沒死呢,即便你一片忠心,也不能這樣呀。羅依推了推羅裳,示意她去扶。羅裳卻記掛著八卦,把丁香一拉,問道:“你們大少爺是被趕出來的?”
丁香被拉得一個踉蹌,倒是正好離了範景明的身,她勉強站穩,拭著滿面淚痕,道:“老爺不在,家裡全由夫人作主,她隨便尋了個錯,就把大少爺給趕出來了,可誰知道她是不是為了二少爺,做賊心虛。”
羅裳聽得津津有味,還要再問,卻見羅久安和羅成一起來探望範景明,只得住了口,同羅依一起出來,回店裡做衣裳去了。
鄰縣郎中的那副藥有些效果,範景明溫度稍降,但到了半夜時,又燒了起來,渾身火熱,直說胡話。大家都被吵了起來,焦急不已。羅依狠下心,開啟購物介面,買了一粒阿莫西林,準備死馬當作活馬醫,堵上一回。
她照著說明書,先掰下藥片的三分之一,但不敢就此拿去給範景明,而是將其溶入了水中,不然出了問題,她一個人遭殃無妨,連累整個羅家卻是不妙。她端著這碗摻了阿莫西林的水,去了範景明房裡,稱高燒脫水,讓丁香喂她喝上一些。丁香見是清水,不疑有他,扶起範景明,給他灌了下去。
阿莫西林雖不治退燒,卻是消炎良藥,對病情一定有好處,但它的弊端是,可能會引起過敏。雖然這種機率很小,但也不能排除範景明的點子特別低,因此羅依心如搗鼓,守在房內不敢走。
此時已經是半夜,羅家人都守在外面,惟有羅依坐在範景明床前不肯走,惹得丁香看了她好幾回。但羅依一心繫在那阿莫西林,哪還顧得了這個,只當沒瞧見。
好容易捱到半個時辰過去,範景明並未出現甚麼不良反應,羅依才悄悄鬆了口氣。她伸手摸了摸範景明的額頭,覺得溫度略有下降,心中暗喜,連忙藉口去倒水,把剩下的阿莫西林也溶了進去,然後端去餵給範景明喝了。
由於是第一次嘗試,羅依心中始終忐忑,生怕一個不慎丟了範景明的性命,要累得自己一生內疚,因此儘管口服試驗成功,她還是不敢離去,硬是在範景明床前又坐了整整一個時辰,直到他呼吸平穩,不再說胡話,方才離去。
第二天早上,她才踏出房門,就感覺到一片喜氣洋洋的氣氛,拉住羅裳一問,果然,範景明的燒退了,人人慶幸歡喜。羅依暗自感慨,果然是沒用過抗生素的人,效果這麼好,待會兒要不要給他再加一粒,鞏固一下?
這時丁香前來,先向眾人行禮,而後走到羅依面前,稱範景明有請。她的臉上,洋溢著燦爛笑容,但一雙大大的眼睛愣是在羅依臉上轉了圈,方才垂下去。而羅久安等人的臉上,則是一派曖昧笑容,羅成甚至還衝她擠了擠眼。
他們本來就對她和範景明的關係有誤會,再加上昨夜她在病床前守了一個多時辰,只怕這誤會就更深了。對此羅依很是無奈,卻又無法解釋,只得裝作甚麼都沒看見,目不斜視地跟著丁香朝後面去。
後院東屋房門前,已掛上了厚厚的棉簾子,丁香搶先一步掀起,垂頭輕聲道了聲:“羅小姐請。”
這明明是在羅家,她反倒客氣起來,羅依失笑,走了進去。丁香許是得了吩咐,並未跟進來,而是從外把門關上了。
這丫頭,孤男寡女的,關門作甚麼,雖說時下民風尚算開放,但也不能這樣不加避諱罷?羅依正要去把門重新開啟,就聽見範景明的聲音自床上傳來:“別……羅大娘子,我有話跟你說。”
羅依只得停下腳步,站在了原地。
範景明大病初癒,原本就白淨的臉,顯得更加蒼白,那一雙手,更是白得近乎透明,顯出底下青色的血管來。他抬頭看著羅依,緩緩問道:“昨日是羅大娘子在病床前守了我一晚上?”
誰這麼多事,講給他聽的,而且明明只一個多時辰而已,怎麼就變成一晚上了?這必定是羅久安他們幾個無疑。羅依頓覺一陣頭疼,摸著額頭道:“昨夜範公子病情兇險,大家都守著你呢。”
範景明動了動身子,聲音依舊低緩:“可我聽說,只有你不畏被傳染的風險,守在屋裡,還端了水來給我喝。”
這是誰這是誰把細節都講得這樣清楚羅依湧上一陣無力之感,扯扯嘴角,道:“你既然住在我家,我們自然要盡心盡力地照顧。”
範景明眼神微動,好一陣沒有說話,不知在想些甚麼。良久,就當羅依想要轉身離去之時,他突然冒出一句:“那天雖說是我糊塗,認錯了人,不過你放心,我會負責的。”
哪天?羅依愣了一愣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錯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