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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依強令自己把頭移轉開去,手卻沒聽住使喚,猛地在座椅上磕了一下,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眾人皆驚,紛紛朝她看來。羅依緊咬下唇,拼命把頭埋了下去。這時,卻聽見蘭清音悠悠地道:“若是羅管事有更妙的想法,不妨也說出來聽聽。如果能為二公子排憂解難,這琴就算轉贈與你又何妨?”
好高明的心思她越是這樣逼得緊,越不會有人懷疑她罷,如果此時羅依再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只怕十個人裡,會有九個以為是她偷了蘭清音的主意,而且蘭清音多半知情,所以才會這樣步步緊逼。至於那張多出來的圖紙,這普天之下,剽竊了他人的想法,而又加以改進的,不在少數,她也許就是其中一個。
羅依的一雙拳頭藏在袖子裡,緊了又松,鬆了又緊,但卻發現,其實她一點兒也不恨蘭清音,心裡有的,只是對範景飛無盡的失望。
“如此,那清音就卻之不恭,收下這琴了,這裡多謝——”
蘭清音先前一直略顯清冷的聲音中,帶上了一絲不經意的嬌羞,羅依卻是不解風情的一聲大喝:“慢著”
眾人又是一驚,目光聚向於她。範景飛的唇邊,漸漸地啜了笑,問道:“羅管事可是還有高見?”
羅依瞥見這絲笑,只覺得極具諷刺,她冷著臉將頭別開,開始質疑蘭清音先前的想法:“金剛石質地堅硬,打磨不易,且不論它能否光亮,但就臂釧一事來說,焉知將它佩戴在手臂上,會不會劃傷人的胳膊,會不會掛壞人的衣裳?”
其實這些問題,都是可以用技術來解決的,只是蘭清音並未真正研究過金剛石,更未見過鑽石,所以聽見這話,必然會有那麼一剎那的停頓和遲疑,而這對於羅依,也就夠了。
她望著蘭清音,露出誠懇的表情:“依我之見,不若換作白水晶。”
蘭清音自她開口時起就顯得緊繃的臉,總算在聽到這句話時鬆開了,而其他人也都露出惋惜的表情。
蘭清音瞥了羅依一眼,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嗤笑:“白水晶透明有餘,光亮不足,人人都知道,莫非羅管事不曉得?”
羅依啪地一聲將圖紙拍到桌面上,道:“只要按照我的法子來,一定能讓白水晶閃閃發光”她在陽明鎮替那些富貴人家的夫人小姐們做衣裳時,不是沒有見過白水晶,所以知道這個時代的白水晶,幾乎只會做整隻的鐲子,所以當將其放置陽光下時,雖然也會發亮,但卻遠遠達不到那位貴人所說的“閃閃發光”,但若讓其多出幾個切割面,狀況一定會大為不同。
昨日因為鑽石的念頭先入為主,讓她沒有想起在這個時代比金剛石普遍許多的白水晶來,不過這正因為如此,她才因禍得福,不然若被蘭清音竊去的是白水晶的想法,此刻她又當如何?
眼見得蘭清音的面色漸漸變得慘白,但羅依卻沒有感到絲毫的喜悅,一想起剛才範景飛的態度,她心裡就堵得慌,索性賭氣把圖紙朝他面前一推,起身就出去了。
在她身後,唐文山面對蘭清音並不怎麼好看的臉色,仍是忍不住讚歎:“這圖紙……難為羅管事怎麼想得出來……”
範景飛看著他似笑非笑:“我看就是在唐管事留她獨自一人參觀大作坊時想出來的。”
唐文山兀自一驚,冷汗溼了後背,他跟隨範景飛多年,深知他的脾性,曉得他這人,別看平日裡嘻嘻哈哈,但認真計較起來,卻是會毫不留情。只是,他竟為了一個初來乍到的管事,而警告於他?未能陪羅依參觀完大作坊,又不是甚麼了不得的大事,莫非……唐文山迅速地抬眼,看了範景飛一眼,然後飛快地起身,躬下身子:“屬下有罪,請二少爺責罰。”他沒有尋個諸如“當時突然有急事”之類的藉口出來,因為他知道,甚麼事都不會瞞過範景飛的眼睛,只分他有沒有心情與你計較。
範景飛還欲再說,忽地又好像想起些甚麼,最終沒有開口。他伸手取過桌上的圖紙,仔細疊好,納入袖中,道了聲:“散了罷。”翩然而去。
唐文山還沉浸在範景飛的責備中無法自拔,腳步匆匆,惶惶離去,不然放在平時,他定是要跟著蘭清音一起走,好好安慰安慰她的。
黑漆長桌的對面,四個女夥計還尚未離去,蘭清音極力剋制住自己想要多看那琴一眼的念頭,渾身僵硬地站起身,朝外走去。
她一動身,四個女夥計馬上圍了上去。眉心有粒美人痣的司琴,站得離她最近,仔細打量於她,發現她的臉色雖如一貫那般冷漠,但若是仔細觀察,還是能瞧出一絲壓抑的恨意。司琴在心裡笑了一下,殷勤地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