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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一時還不能適應我這乖徒弟的樣子,暈暈忽忽走了。
尹師叔在前頭走,我在後頭跟著。走著走著,就習慣性地伸手去拉他的衣角。他以為我有事,停下腳步,回頭看我。
我一抬眉,不明所以。等他摸摸腦袋,轉頭繼續走時,我臉騰一下紅了。咬緊牙警告自己,剋制,一定要剋制!他是師叔,不是你以前大街上吊來的凱子,拉什麼衣角,上一輩子,被別人嘲笑的還不夠嗎?真是有夠幼稚的行為!
罵歸罵,手還是一樣不受控制地伸出去,這次沒摸到衣角,觸手一片溫暖。
前面依舊不緊不慢走著的人,悄悄把手垂在衣角邊上,五指一搭,捏了個正著。
我以為他會回頭,炫耀他的靈敏,但他絲毫沒有回頭的意思,溫暖的掌心包攏了我。
一路他默不作聲,一直送我到房間裡。
房裡還是那麼冷,一想到呆會要在這麼一間冰屋子裡睡覺,身子就禁不住打了個寒戰。
尹師叔彷彿看出了我的顧慮,變戲法似的掏出個小巧精緻的暖手爐,塞在我手裡。
“過兒,拿去放被窩裡,就不會冷了。”
我看看暖手爐,再看看尹師叔。好吧,咱也不能太心急了,暖手爐就暖手爐。恭敬施禮,道:“多謝師叔送楊過回來。”
尹志平笑眯眯地走了。
我嘆口氣,鑽進冰窖似的被窩裡,盡力縮成一團,胸口放著尹師叔留下的暖手爐。唉,暖手爐怎麼會有人暖和呢?
第二章 所謂欺負(上)
全真的四代弟子有很多。不過像我這樣不練武光學文的大概就獨此一個了。以前的楊過好勇鬥狠,每日裡念著的就是要學得一身好武藝,殺回桃花島去。所以他常會偷跑到練武場,去窺視那些同輩的師兄弟習武。
一半是各自師傅告戒的,一半也是出自對桀驁不馴的楊過的反感,大家對這個在圍牆後探頭探腦的小子多少有些不滿與厭惡,插個尖石子,潑個髒水什麼的,沒少幹過。
楊過也不是好惹的。論惡作劇,這些個四代弟子沒一個是他的對手。你插石子,他給你挖坑,你潑髒水,他給你放火。不整你個鬼哭狼嚎,絕對不會罷休。
不過,一切到此為止。因為,我來了。
學武?我是懶人,天那麼冷,誰要去爬牆頭看一幫傻小子蹲馬步、走梅花樁啊!更何況,上輩子沒什麼內功劍法,我不一樣活得好好的?呃,好吧,我是沒活的好好的,我不明不白就死了。不過誰能證明我就是因為不會武功才死的呢?
“人之初……”
“呼呼……”
“性本善……”
“吧嗒……”
“性相近……”
“嘶……呼……”
“楊過!!!”
趙志敬憤怒了!手上的三字經狠狠K在我腦袋上。
“好痛……”我迷迷糊糊抬頭,恩,口水流下來了,趕緊擦擦。
師傅又開始抖了,恐怕在他眼裡,我這個打傻了的楊過不比過去那個頑劣分子好多少。
“認真一點!坐好!”他揚揚手上的線裝書,似乎在找下一個落點。
“哦!”我立刻坐端正,認真聽。三句話一念,頭又開始點,好睏,都說春眠不覺曉,我都沒睡醒。
師傅高舉了半天的手還是無奈地放下了。換了以前的楊過,恐怕連藤條都要拿出來了。不過對我嘛,師傅你捨得下重手嗎?
趙志敬雖嚴厲,卻也不是個心狠手辣、完全不講道理的人。要不他怎麼會被長春真人收為弟子呢,全真教說到底除了掌教有些變態外,其他人都還算蠻正道的。
重新敲醒我,吩咐要在中午前把三字經的前三頁都背出來,他才忿忿離開了。
不過按他所認定的朽木不可雕也的我,多半也只是說說而已,不會真讓我全背出來。
師傅前腳走,我後腳就溜。不就是三字經嗎?N年前就能倒背如流了。不在師傅面前炫耀,那是為了給自己留條後路,不然讓他知道了,指不定又讓我學什麼國語、大學、中庸之類的。
早上被師傅從被窩裡拎出來,連暖手爐都忘了拿,趁師傅氣跑了,我得回去找找。都三月的天了,這終南山怎麼還不見轉暖。
七拐八彎,就不知道往哪裡走了。腦袋瓜裡亂哄哄的,感情楊過他也是個路盲啊!
我站牆底下,東張西望,沒看見半個人影,倒是聽見不少呼喝聲,還頗為整齊,像是我大學那陣子集體軍訓時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