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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日子過得挺安穩的吧?”和剛來時候的自己差不多,和平時期的兵,所以心理沒有危機意識。這一點,胥羊比庚我強。
“是。”但庚我也不鈍,“墨紫大人想說什麼?”
“我想告訴你,變天了,要下大雷雨,你得留些心眼,心思靈活些。以往朝堂之爭,可能跟你們無關,但如今也許第一個就拿你們試刀。庚將軍,我看你功夫好,為人也正,希望你繼續過安穩日子。所以,千萬別太天真。”跟著她,為她拼命的人,她想說些真話,盡些力。
庚我一吸氣,單膝而跪,“謝大人提點,末將知道了。”
庚我走後,墨紫進了她那間獨院造船房。外面紛綸如雨,好似漫天飛劍,心中也不能靜,才兩天卻彷彿度日如年,手裡需要做些什麼來理理思緒。
離開數月,昨晚匆匆來又匆匆走,這時發現滿室真是生“輝”——灰。她套了件工裝服,戴大袖套,將桌子隨意抹過去,把紙張木屑都推到旁邊去,又從桌板背面摸索出一隻錦袋,輕輕倒出兩顆珠子來。正是豆綠放在金銀那兒的耳珠,讓丁狗早早趕回上都取到了。金銀錢莊大概只有大周還繼續開門做生意,雖然不知道還能撐多久,但墨紫也不擔心。金銀在身份曝露時,已經開始迅速收回錢莊的資金,查封也好,關門也好,是賺滿了以後抽身的。
心事重重,但她手下那把精巧的銼刀卻拿得很穩,落如羽毛,不慌也不忙。蠟燭一跳,將乳白色的珠子照現,如她所料,豆綠這邊也是一顆水淨珠。這樣一來,十顆珠子的下落她就都知道了。四顆在閩家,三顆在她手裡,一顆在金銀那兒,一顆在元澄那兒,還有一顆本來在武承萬家裡,現在收進宮中寶庫。
“到底是什麼秘密呢?”墨紫自言自語,想開啟第二顆耳珠,卻聽有人拍院門。
她提了琉璃盞來到門前,“誰啊?”
“是我。”元澄的聲音。
墨紫開了門,笑意盈盈,“終於回來了。”
元澄本來擔著的心因此放下,她那一聲回來了,令他的溫潤進入眼裡,流入胸腔,泛出從未有過的溫暖意。
“嗯。”滿懷之情不能言喻,借說事面色如常,“禮王的案子有新證,就是蕭維手下那位內應,已經承認是奉禮王之命行事。”
他看她皺眉,知道她焦慮什麼,又說,“不是仲安。”
墨紫鬆口氣,“還好,他雖然是蕭維那邊的,可對我一直挺不錯,實在不希望他是大反派。”
“大反派不是他。”又是新鮮詞,卻好理解,“是蕭維的親隨之一,自小跟著他的人。跟我們不熟,不過蕭維心裡必不好受。”
“是啊,往往最親近的人背叛,傷害也最大。可我今日看來,蕭維似乎一夜之間成長了不少,應該能冷靜接受這個事實。”墨紫轉身領他進院子。
門在身後關上了,只有她和他一前一後。
這也是元澄第一次進來,看到山山水水的模型,不由端詳了好一會兒,讚歎道,“心思纖巧,匠術超群,不用出門,便將大好河山看遍了。”
“多謝誇獎,可我還是喜歡登真的山,行真的水,踏真正河山。”墨紫將琉璃燈放在山石上,“元澄,太子死了。”
“我知道。今日大理寺封門,訊息傳不進來,但是一出門就知道了。”連他都感覺措手不及的混亂,“我以為你去看個白荷,頂多也就是鬧得江府翻了天,我準備給江濤賠錢重建的。誰知你那麼大本事,竟跟大求人就在城門口打了一場小仗。”
“聽你這話,有冷嘲熱諷的嫌疑啊。”墨紫眼兒彎彎,“我都不知道多乖,是無巧不成書,再加上惡勢力強壓,才演變成這樣的。”
於是,把太子如何專橫跋扈逼她出城,在行宮的行徑,她自己如何脫得險,城門外那場大風波,以及將計就計突襲東宮的事,詳詳細細說了一遍。
元澄望著琉璃盞挑杆上的金梅花柄,半晌之後,提燈走進墨紫的工房裡去,對雜亂的堆放視而不見,自己動手清理一塊桌面出來,研墨鋪紙,寫將起來。
墨紫過去一看,是太子事件的關鍵人物和一張皇宮的草圖。
“且不說太子與禮王勾結大求的事是否有關聯,大求人擊殺太子的行為令我不解。眾所周知太子平庸,他如果當了皇帝,大周必定每況愈下。這對大求人的野心是極其有利的。”面前這一個不是需要軟語安慰的女子,元澄知道她會很樂意和他一起討論這件事。
“我倒沒什麼不解。大求王烏延朅也許不會希望大周的窩囊太子死,但湘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