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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太夫人的話很有道理。
“諭哥兒恐怕有點傷心!”她沉吟道,“偏偏他要好的同窗都在樂安。您看,要不要讓他去西山別院住幾天散散心?”
“行啊!”太夫人道,“你正好趁著這機會好好操辦他的婚事。
十一娘應喏,起身往外院去。
出了垂花門,卻遇見徐令宜身邊的小廝。
“四夫人,侯爺讓小的進來給您稟一聲。侯爺和二少爺出城去登山了,今天晚上不回來吃飯了。”
十一娘很是意外。
徐令宜好像很少有這樣柔情的時候。
她笑著打發了小廝,轉過身去,卻看見二夫人。
二夫人看見她有些吃驚。
十一娘卻笑著問她:“二嫂是準備去看看諭哥兒嗎?侯爺和他出城去登山了。”
二夫人難掩驚訝,微微點頭。和十一娘往內院去。
此時正是八月初四,過兩天就是中秋節了。院子裡的花草要換上應景的菊花和桂花,不時可見搬弄花草的婆子。看見她們走過來,都放下手中的活計曲膝行禮,低頭垂目貼牆站著。
二夫人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她轉身望著十一娘,淡淡地道:“柳閣老連考了兩次才中的舉人,粱閣老當年沒有參加次年的秋闈,而是寅卯年才考中舉人。像陳閣老、竇閣老,更是中舉之後苦讀十年才得以金榜題名。”
話說的無頭無腦,十一娘卻懂得她的意思。
她是在安慰自己不要太在意徐嗣諭的失利吧!
可就是這樣的話,由她嘴裡說出來,都顯得……有點硬邦邦!
十一娘強忍著笑意點了點頭:“多謝二嫂關心。我孃家的兄弟們在科舉上也不是一帆風順。”
二夫人微微頜首,和她分道揚鑣。
十一娘望著她的背影不由搖頭,笑著轉身回了正屋。
竺香在內室等她。
“夫人,竇公子今天早上派人送帖子給四少爺,想請四少爺初十到府上賞菊。四少爺藉著功課繁忙,推了!”
自從那天徐嗣諄說竇淨跟著竇閣老去了西山,十一娘就讓竺香留意竇公子的行蹤。
皇上還沒有回燕京,竇淨的請帖卻到了……
“竇公子提前回了燕京嗎?”
竺香低聲道:“我已請回事處的趙管事幫著去打聽了!”
十一娘“嗯”了一聲,去了花廳。
幾位正低聲說話的媽媽立刻斂了笑容,恭手站了起來。
十一娘在廳堂的羅漢床上坐下。
小丫鬟悄無聲息地上了茶。
十一娘端起茶盅啜了一口。
站在下首管廚房的黎媽媽這才恭聲道:“按照回事處給的名單,我仔細算了算,每餐大約有八十桌,到了正期那天,估計有一百二十桌…”
十一娘仔細地聽著,心思放在了徐嗣諭的婚禮上。
從花廳出來,竺香來回話:“竇閣老帶去的是長子,竇淨竇公子並沒有跟著去西山。”
十一娘聞言沉默了良久,然後去了徐嗣諄那裡。
徐嗣諄不在家,而是在徐嗣誡那裡。
兄弟倆正在工房裡做河燈。
徐嗣諄托腮坐在工房的小方桌旁:“我覺得還是做個觀世音菩薩的好。祖母佛堂裡供著一個。就怕十五那天起風,到時候只怕會翻。”
徐嗣誡坐在方桌旁的小機子檢查著削好的竹篾片:“這還不簡單。我們在觀世音菩薩的脖子上加串瓔珞不就行了。這樣一來,菩薩的身子和蓮座一樣重,就算是起風也不要緊。”
“對啊!”徐嗣諄道,“我怎麼沒有想到。”他坐到了徐嗣誡身邊的小杌子上,“那我來畫瓔珞,你來做一個試試……”
十一娘輕手輕腳地出了徐嗣誡的院子,低聲吩咐喜兒:“讓他們玩吧!別說我來過了。”
喜兒有些困惑地曲膝應“是”送她出了門。
等吃了徐令宜的壽麵,很多徐令宜從前的舊部聽說徐家長子成親,或親自上門道賀,或派了心腹的幕僚送來了禮金、賀禮。徐家門前車水馬龍,上上下下忙得腳不沾地。
“不想大辦也不行了!”徐令宜頗有些頭痛,“總不能收了這個禮不收那個的禮吧?到時候鬧得大家不愉快!”
“那就大辦一場好了!”十一娘笑著,輕輕地拐了拐徐令宜,“那天侯爺和諭哥兒說了些什麼?諭哥兒回來後神采奕奕的,我看著比參加鄉試前還要精神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