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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著徐嗣謹使了個眼色,轉身就出了祠堂的柵子,“謹哥兒,祖母那裡要緊!”也不 管徐令宜是什麼表情。
徐嗣謹是個機靈鬼,哪裡聽不出徐令寬的用意。匆匆對父親說了句“爹,那我先行一步了”,急急趕上了徐令寬的腳步。
“五叔父,”他悄聲道,“祖母真的發脾氣了?”
“你祖母只是有點急。”徐令寬悄聲地回道,“我要是不這麼說,你能脫身嗎?四哥這個人,我最知道的,一囉嗦起來就沒完沒了了。當初 我去禁衛軍的時候,祭了祖宗就被他拉著訓話,一訓就是兩個時辰,我站得腳都麻了。要不是你祖母看著我們遲遲沒回去,差了管事來找,恐怕 我還要繼續站下去。”然後奇道,“這次四哥怎麼這麼快就和你出來了?”
徐嗣謹只覺得五叔父對他說不出的體貼,忙道:“我回來那天已經訓過了,何況我馬上要啟程了,說多了,會耽擱行程的。”
“也是!”徐令寬點頭,道:“聽說這次陳閣老和路尚書開了口,吏部和兵部都派了人去送你,你要是遲了,讓別人等就不好了。他們雖然 不過五、六品,可畢竟是六部京官,你以後找他們辦事的時候多了,因為這樣的小事得罪他們,實在是不划算。”
吏部、兵部的人來送行,這並不是慣例。顯然是陳閣老和路尚書為了抬舉他有意為之。
“我知道,我知道。兩部的人,我會打點的。”徐嗣謹忙道,“五叔父在京裡,以後有什麼事還要請五叔父幫我多多留心才是。”
“這你放心,你五叔父雖然不像你父親那樣有本事,可要論人緣,這燕京大大小小的官吏沒有一個不與我相熟交好的。你有什麼事,儘管找 你五叔父!”
徐令寬拍著胸脯,太夫人的院子抬頭在望。
兩人相視一笑,不再說話,加快腳步進了院子。
徐令宜笑著搖頭進了太夫人的屋子裡,太夫人正接著徐嗣謹在說話。
“……到了貴州要記得給家裡寫信,不要心疼錢,一路上要吃好、住好,銀子不夠,祖母給你補上。”太夫人一面反覆地叮嚀他,一面瞥了 姜氏和英娘一眼,“你是沒成家的,按例,公中每月要給你例銀的,雖然說你現在有了傣祿,可一件事是一件事,這該給你的,還是要給你,要 不然,怎麼能稱作規矩呢!”
這話中有話,英娘不當家,還沒什麼,姜氏聽著卻漲得滿臉通紅。
徐嗣謹不由暗暗吐棄頭。
難怪別人都說宗婦難為,四嫂什麼也沒有說,還白白吃了一頓排頭,這要是有個什麼口氣,豈不要被祖母訓了再被母親訓啊!
念頭一閃而過,他已笑道:“瞧祖母說的,好像我是那心疼銀子的人似的,我可是在您跟前由您看著長大的,難道連這點手面也沒有嗎?您 就放心好了,寧願糟蹋銀子,也不能委屈了我!”
夫人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聞言扭頭對二夫人呵呵地笑道:“看見沒有,我說一句,他要回我十句。”
“那也是您給寵的。”二夫人笑著,大家哈哈笑了起來。
笑聲中,姜氏朝著徐嗣謹投去了感激的一眼。
然後太夫人、十一娘、二夫人、五夫人、姜氏、英娘……又是一番叮嚀,眼看著快到吉時,眾人這才依依不捨地親自送了徐嗣謹到了大門口 。
徐嗣諄和徐嗣誡天沒亮就在外院督促徐嗣謹的行李。此時馬車早已準備妥當,二十幾輛首尾相接地排開,人高馬大的護衛手裡牽著清一色的 棗紅色大馬聲息全無地站在馬車旁,氣勢浩蕩。
太夫人不捨地嚶嚶哭了起來。
女眷們忙上前相勸,徐嗣謹也急著掏了帕子給太夫人擦眼淚。
徐令宜一反常態地站在一旁沒有做聲。
徐令寬看著這不是個事,擠了進去,低聲對母親道:“您可千萬得忍著。謹哥兒如今可是總兵了,這些跟去的以後都在他手下當差,他要是 婆婆媽媽的,以後可怎麼服眾啊!”
太夫人立刻止了哭聲,捨不得地看了徐嗣謹幾眼,催道:“快上馬吧!再不走,那些在德勝門等著給你送行的人該著急了。”
徐嗣謹還要說什麼,徐令寬拉著徐嗣謹就往外跑:“娘,謹哥兒過了春節就回來了!”徐嗣謹正為這陣勢頭皮發麻,有人幫著解圍,跑得比 兔子還快,竟然先於徐令寬上了馬,朝著身後揮著手:“我先走了。春節的時候給你們帶好吃的回來!”
徐嗣諄、徐嗣誡、徐嗣詵、徐嗣詵、徐嗣誠、庭哥兒和莊哥兒送出了大門,幾個小字輩站在大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