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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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閃耀興奮的光芒。
曲起食指,指背在血龍劍光滑細緻的臉頰上親密的颳了刮,宣凡子笑道:「不過一個劍穗而已就讓你那麼高興。」
「如果沒有這些珍珠寶石映襯的美麗外表,我不知道我還剩下什麼。」
說出這句話時,血龍劍並沒有露出悲傷的表情,也不是陳述一件事實的平淡語氣,而是用最平常的語氣道出自己心裡所想。
然而,這卻讓宣凡子愣了一下,動容的抱住血龍劍。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苟延殘喘,萬念早已俱成死灰。
——但為了死去的師弟們,為了他們留給他的功德,除了努力的活著,他不知道自己活著還剩下什麼意義。
——其實已經累了……
◇
一無所有的他們現在算是相依為命嗎?
宣凡子心想這樣也不錯。
◇
「大師兄心情似乎很好。」宣衣子倒了杯酒遞給他。
宣凡子接過酒杯,對著明月輕輕晃動酒,天上的月光如同流進杯中,清澈的酒液吸納著月之精華,越發的冷冽醇香,一入喉頭,令人回味無窮。
「嗯,我現在的心情比過去好很多,好得我想離開道門帶血龍劍到外面修行。」宣凡子邊品著佳釀邊說。
「各大妖族正激烈爭奪妖王之位,你如果出去恐怕下場難測。」宣衣子語吐不贊同。
「兩千年了,我熬了兩千年,每天都在數著自己渡劫之日何時來到,比上了刑場的死囚還難受,死囚一刀落下人頭落地,痛快的死掉,而我卻活得生不如死,困死在玄璣道門終日不見天日,完全失去活著的意義。」宣凡子眉頭緊鎖,面露痛苦之色,「既然都是死,不如讓我瀟瀟灑灑的死去,不失我的本色。」
「大師兄,妖族如今為爭奪妖王之位愈演愈烈,你早已成為妖族爭奪妖王之位的籌碼,此時離開太不理智。」宣衣子又為他斟滿酒,皎潔的月光傾斜進酒杯之中,宣凡子面色沉默。
「九尾如果知道你是妖王的人質,豈會輕易交出妖王之位。」
不過六百年左右道行的小小貓妖,卻是傳說中的九尾貓妖,比天生九尾的狐妖更難誕生在這世上。
九尾一出生便是九尾貓妖,現任的妖王,但剛剛成年就跟著宣衣子跑了,遠離妖族,搬進玄璣道門。
九尾雖是妖王,但他不知道與妖族定下互不犯界契約的宣衣子其實是妖王的人質,與宣凡子一樣不能離開玄璣道門一步。
「是我忍不住離開玄璣道門,才會遇上九尾,也是我救下他,導致他成為妖王,他從來不知道妖王對我而言就是致命的存在,不管我修煉多少年,道行有多高深,在妖王面前我都會受困契約,一擊便倒,毫無還手之力,如果他知道這些一定不會交出妖王之位,妖族一日沒有妖王坐鎮,群妖一日作亂人間,玄璣道門建立至今,一掌門兩宗主受天命一直擔任守護人間之職責,沒有一人逃避自己的責任,挑選掌門和宗主的人選向來最注重是否有足夠的意志和責任心承擔這些職責,我不能因為自己的私慾放下職責。」
宣凡子把玩著小巧的白玉酒杯,那酒杯上雕琢著代表玄璣道門的仙鶴展翅飛翔,栩栩如生,似乎在提醒他們不可放下的職責。
宣凡子突然鬆開手,酒杯應聲而碎,臉色陰沉的看著一地白玉碎片,最後扶著額頭呵呵直笑,「小師弟,我還一年就要見閻王爺,馬上就能放下擔子,而你的路還很漫長,以後我這個做師兄的再也不能陪你走完這條路。」
是提醒,也是警告,宣凡子走出懸崖頂的八角亭子,一下子跳下懸崖,急劇的墜落並未使他的頭髮拂塵道袍狂亂的散開,一如平時的整齊。
宣衣子舉起面前的酒杯,一仰脖子一口飲盡,頓覺肺腑燒得厲害。
沉重的職責壓在他們兩人肩膀上,一壓就是數千年,想過逃避,更想過放棄,但他們明白再沉再重,也不能放下。
即使因此遭受滅門之劫,也不能放下。
自己還有九尾可以擁抱,支撐起疲倦的心靈,大師兄什麼都沒有,一步一爬艱難走到今天,當一直支撐他的信念出現時,他的人生已走到盡頭。
◇
一把被握住手,修煉中的血龍劍頓時清醒,瞪大眼睛的盯著眼前笑嘻嘻的道士,隨即被吻住。
一股淡淡的酒氣鑽進血龍劍的嘴裡,因為飲酒的關係,宣凡子的體溫比平時高上許多,剛剛喝過酒的嘴唇溼潤而溫熱,像是汲取血龍劍唇上的冰涼似的吻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