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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話,她卻不是不在乎的,也沒打聲招呼,便自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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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紛飛,風塵惡,雲鎖城敦硝煙渺。
在莞城的第三日,蘇落雪與荀洛再次登上了城牆,雖然幾日康國沒有絲毫動向,卻仍舊使滿城百姓提心吊膽,而整個荀家軍也蠢蠢欲動,紛紛諫言直搗康國龍帳,取主帥首級。
荀遠卻讓將士稍安勿躁,這康國遲遲不見對莞城有任何動作,必定有詐,若是莞城主動出擊,未必能佔得了上風,抑或是會掉入他們的圈套。
而今日,就在莞城的城門外,數千名康國蠻夷竟挾持了百名莞城百姓在城下耀武揚威,他們揮舞著手中的長刀似下一秒便要將無辜的百姓脖子割斷。
城牆上,許多士兵看著城門下的場景,一陣躁動。
站在城牆另一端的蘇落雪亦是滿心憤怒:“這康國挾持百姓,到底想要做什麼。”
“激將法。”荀洛沉聲說罷,便見城門下率領千名蠻夷的將領騎在馬上哈哈大笑:“原來聞名天下的荀家軍只會躲在城裡,就連你們的子民都不管了嗎?今日我就要讓你們看著這些人一個一個地死在你們面前。”
那將領一語罷,便抽出長刀,手起刀落,一名百姓便慘死在刀下。
鮮紅地血,濺在雪白的雪地上,觸目驚心,也蒙了她的眼:“真的不管他們的死活了嗎?”
“此戰,我們的目的不是戰,而是守。”荀洛的目光也狠狠地盯著城牆下那剛死去的百姓。
緊接著,城下的蠻夷連續殺了五個百姓,第一次親眼見到戰爭的殘酷,蘇落雪已不敢繼續看下去,轉身想要逃開,卻落入一個懷抱。蘇落雪要掙脫,可荀洛的雙臂卻那麼牢固,分毫掙脫不掉。
“不要逃,看著這些百姓的流的血,全因帝后不肯派兵。總有一日,我會讓他們蘇家血債血償。”荀洛的聲音冷到極致,像是一個承諾。
被禁錮在他懷中的蘇落雪看著城下的雪早已被鮮血染紅,眼眶閃爍著晶瑩地淚光,卻忍著沒有掉下。
蘇家,真的已經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嗎?
當她還是蘇家那個無憂無慮的三小姐,她只知道,所有人知道她的身份後,臉上皆是那討好巴結的笑容,即使她曾闖禍,險些將洛城最豪華的客棧燒盡,那掌櫃知道她姓蘇,竟然絲毫不生氣。她從未仔細想過,為何人這樣包容,更未想過蘇家的權勢到了何種地步。
從來聽到的只有獻媚的言語,就在這幾日,她聽了太多百姓對蘇家的怨恨,包括荀洛的這句話,要讓蘇家血債血償。
若是荀洛知道,他現在懷中抱著的這個人,就是他所痛恨的蘇家三小姐,他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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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最終,數百名百姓全部死在城門外,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蘇落雪多想跳下城門,營救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即使只能救一個人,也不想看著他們死,卻無能為力。
荀遠,到底是一個怎樣矛盾的人,他緊閉城門不戰,為的是保留實力,與康國耗著打持久戰,畢竟守城永遠是佔上風,這樣才能將荀家軍的損傷降到最低。
荀洛告訴她,荀遠其實一直都在矛盾中,他不想與帝后正面衝突,不是怕,只是不忍。二十五年前,荀遠與蘇薔薇的愛情轟動京城,愛的轟轟烈烈的兩人最終卻無果,荀遠被迫娶了如今的夫人,蘇薔薇迫於蘇家的責任而入宮成為帝君的後。天下多少百姓為他們的感情而惋惜,兩個相愛那麼深的人,沒有誰願意走到拔劍相向的一步。
燭光在眼眸中晃盪,她盯著眼前的紅燭沉思了許多許多,最終還是決定了一件事,也沒有多考慮,便悄悄出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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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嘯聚,黑風煞雪,馬動北陬。
蘇落雪一路飛快駕著馬飛奔在冰雪天地間,一路飛奔中,她的腦海中依稀晃過今日死去的百姓眼中閃過的絕望,難道今後的每日都要看見這樣血腥的場面嗎。
荀家軍在城裡,而康國在城外十里地駐紮,城裡之人不可能比得過城外之人能熬,總有一日,城內的乾糧用盡,而莞城不可能永閉城門。
她只能去燒了他們的糧草。
這,也是她能盡的一分綿薄之力,告慰今日死去的百姓,為蘇家贖罪。
雖然深入康國軍帳危險重重,但是她不怕,如今的她,已無任何留戀,若能為了天朝而死,也算是重於泰山了,也許今後的天朝史記中記載的不是蘇落雪的名字,而是蘇三深入敵軍燒糧草的光輝事蹟,那也算是為蘇家添上的一筆厚重筆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