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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的很沉的紫羽,她瞥了一眼,確定她沒有醒的跡象,便拉開門出去了。
而屋內,唯剩下那嫋嫋升起的青煙,以及睡的不省人事地紫羽。
那是,參雜在沉香中的迷香。
憑著當年夜盜侯府所記下的路線圖,一路以卓越地輕功飛躍屋簷,今夜許多人都還在為大少慶賀生辰,故而守衛鬆懈了很多,蘇落雪很容易地地避過了幾處守衛,不出一炷香地時間便來到二少的洛閣。
洛閣燈光璀璨,搖晃地燈籠隨風擺動,夾雜著點點雪花,卻顯得那麼淒涼,而二少的屋內卻是灰暗暗一片。蘇落雪疑惑探視了一番,卻發覺屋內無人,頓時心中疑惑,洛閣院內屋內都不見人,那他人呢?
猶疑間,想到了那日他帶她走過的櫻花林海。
一路沿著被雪覆蓋著的小徑走到了櫻花雪海深處,雖然櫻花早已凋零,卻仍掩不住這林海中隱隱傳來的清香,陪合著冬雪的涼氣,沁人心脾。
愈走近,便見雪海深處的石亭中隱有燈火,兩個人影相對而坐。她前進地步伐一頓,忽感尷尬,剛想轉身離開,卻見石亭的二人朝她這邊望了過來,她只好硬著頭皮朝他們走了過去。
走得越近,石亭的燈光愈明亮,也讓蘇落雪清楚地看見了亭中二人,一人自然是荀洛,另一人,是荀語。
雖然她知荀語與荀洛的兄妹關係好,卻沒想到竟能好到這樣的程度,荀夜的生辰,她作為親妹妹卻未去為荀夜道賀,反倒是跑來與同父異母地哥哥在此小酌。
“蘇三?”荀洛起身,詫異竟能在此時此地見到這個早已離開侯府的女子。
蘇落雪含笑凝視荀語:“三小姐,又見面了。”
荀洛未起身,悠閒地坐在石凳上盯著面前的女子:“你怎又來了?”
“記得上次臨別前,二少說,你也寂寞了很久,想找個人說話。”她說到此,頓了頓,對上荀洛那雙好看的瞳子,才繼續道:“今日是二少的生辰,蘇三來此,只是想敬二少一杯,陪二少說些話。”
荀洛怔了怔,淡漠的眼中閃過一絲寂寥,卻很快隱去。只見她提壺,將酒倒入一個空杯中,隨即舉起道:“二少,生辰快樂。”
荀洛凝著她片刻,才端起面前的酒,緩緩起身,與之對飲。
酒入喉中,蘇落雪只覺喉中似被火灼傷,幾乎令她喘不過氣來,她用力平復喉間的不適,卻因此漲紅了臉。
荀語笑著牽起她的手,引她坐下:“二哥好福氣,在人生最寂寥的時刻,還有如此知己。”
“三小姐亦是二少的知己。”蘇落雪說罷,便見荀語地眼中閃過晶瑩地淚光,微紅的雙頰讓她知道,她已微醉。
“多少年了,我們的生辰只有我與二哥,真是同是天涯淪落人。相比大哥,征戰沙場,潼城百姓無不敬仰,亦有父親的寵愛。而父親好像卻忘記了我們的存在,他的眼中只有大哥嗎?”說到此,荀語痴痴地笑了,一抹晶瑩地淚光終於沒忍住,順著眼角滾落:“從何時起,我與父親已是相見冷眼對,似乎從很小的時候,父親就沒有再抱過我……既然他不疼愛我,為何要拆散我的愛情?我嫁誰,又與他何干!”
蘇落雪愣住:“原來三小姐多年好男寵,並非真好,而是在反抗侯爺。”
荀語笑了出聲,有些癲狂:“他好面子,女兒不能嫁給一個窮算畫師,那我就不嫁。既然他不讓我好受,我也要他顏面無存。猶記得那日他那鐵青的臉,憤怒地拂袖而去的背影,我真是笑極了,原來他荀遠也會為這個女兒生氣……”說罷,一口飲盡杯中之酒。
聽著荀語的遭遇,蘇落雪突然覺得自己很幸運,有一個疼愛自己的爹孃,從小在他們的寵溺中成長,如溫室的一朵花,從不知世間愁苦險惡。
可,這到底是一種幸,還是一種不幸。
幸,她有疼愛自己的爹孃。
不幸,她永遠看不透世間險惡,永遠學不會成長。
蘇落雪被荀語所感染,不由地又為自己斟上一杯酒,一口飲盡,然後重重地將酒杯放下:“每個人都是自己必須承受的際遇,但不能怨天尤人,我們要活出自己的瀟灑,不是嗎?”正如她,嫁到這個陌生的地方,她也想過哭鬧,可是,遠在洛城的爹孃,又能如何?
沉默了片刻,荀語平靜了自己的情緒,沙啞道:“其實一生之幸,只要擁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愛,便足矣。”
荀洛卻搖頭,極為認真道:“一生之幸,是要能掌控自己的命運,操縱別人的生死,站在權力的最高峰。”
蘇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