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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豐收,夏收的小麥開始出來後,市場上的糧價在突的上揚了幾天後便開始落下。
一直到秋收之際糧價才慢慢平穩下來,即便如此,糧價依然比往年要高一些。
相對的,農民們賣給糧商們的價格也跟隨上揚了一點。
不管被人如何,大部分農民心中是高興的,今年他們總算是賺了一筆。
以前也有過豐收,但糧食多了,糧價就賤,其實除了留的口糧多一些外,大家賺的錢並不多。
要是年年都能如此就好了,豐收了糧食也賣得出價錢,家裡肯定會好過很多。
只有少數幾個大糧商知道,這樣的事只怕很難遇到。
今年豐收,他們是想把糧價壓下來的,但朝廷似乎有意與農民購買糧食運往南疆,加上他們想談的幾大家的糧食都沒談下來,別看江南豐收,其實市面上流通的糧食並沒有多少。
他們還想從南疆那裡賺一筆呢,所以雖不願,卻也不得不把糧價往上提。
這些事都是林清婉不知道的,林家畢竟只賣糧食,不買糧,這方面的訊息便滯後了些。
還是林玉濱說起她才察覺有異。
這些事林玉濱自然也不可能知道,她是從尚明傑那裡聽來了一些訊息,知道自家姑姑愛財,所以屁顛屁顛的來給她出主意,“姑姑,我們也收了秋糧去南疆吧,聽說那邊的糧價是這邊的三倍呢。”
林清婉直接把嘴裡的茶給噴了出來,瞪眼道:“你這是聽誰說的?”
“二表哥啊,他們家就買了好多糧食要運往南疆,現在大表哥還在收糧呢。”
不過兩個月不見,尚明傑黑了三個度,本來白嫩嫩的一個少年,現在變成了一個帶著英武之氣的農家少年,再黑一點就變成黑炭了。
不過這樣的尚明傑看著很精神,所以林玉濱在吃吃的笑了半天后就問他,“二表哥怎麼曬得這樣黑了,難不成我去揚州的時候你也出遠門了?”
尚明傑呆呆的撓著腦袋笑:“我沒出遠門,就在你家莊子裡呢。”
尚明傑看著她輕聲道:“妹妹走時也不告訴我一聲,我來找你時才知道你人已經走了。後來聽說你遇襲,可嚇壞我了。”
本來他是想去找她的,人都跑出城了,結果正好碰到他舅舅,人就被抓回來了。
後來就被嚴加看守,連門都出不去,還是他大鬧了一通,祖母出面他才出來的。
不過這些事尚明傑沒告訴林玉濱,而是凝目問她,“妹妹可被嚇到了?”
林玉濱搖了搖頭,驕傲的道:“我膽子可比你大多了,我又沒回來,你來我家田莊做什麼?”
“姑姑不是一直想找個會寫書的人給陳老伯他們寫本農書嗎?我就是來寫農書的。”尚明傑笑道:“也是巧合,那天路過城門就看到了姑姑貼在那裡的告示,一問才知貼了一年多,竟一直無人揭帖,所以我就揭了。”
林玉濱瞪大了眼睛,“你還會寫農書?”
尚明傑不在意的笑,“不會就學嘛,反正我也無事可做,便幫姑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吧。”
其實是他笨,實在想不出自己能做什麼。
以文舉出仕,可他而立之年也未必能考中進士,何況有權做自己的主?
他不能自己做主,又怎麼能……
尚明傑看著林玉濱稚嫩白皙的臉龐,沒有再想下去。
他想要林表妹好的,至少可以快樂無憂的生活。
文舉走不通,武舉更走不通,他是學了騎射及武藝,也翻過幾篇兵書,可他不覺得僅靠這些就能走武舉。
最主要的是,他要是從武,他娘一定會送他去大舅舅那裡,到最後還不是要依賴趙家,算什麼自己做主?
想不到出路,又無事可做,尚明傑在被趙勝抓回來抱著城門不放時,抬頭就看到了貼在城門旁佈告欄上的招聘帖。
那張紙已經泛黃,但一直穩穩的貼在上面,字也很大,且通俗易懂。
就一個意思,林家別院招聘能為舍下老農寫農書的有志之士。
有志之士,什麼樣的人才算是有志之士?
尚明傑一恍惚就被趙勝扒掉抓在城門上的手指,一把將人拖回了尚家。
然後尚明傑就咬了牙決定出去後就去林家別院,哪怕是為一老農寫書呢,那也是一件事了不是嗎?
不然總是如此彷徨晃盪,何時才能找到自己的路?
所以尚明傑脫離了苦海後就每天往林家別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