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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沙射影”是江湖中對某些上乘內功的描述,意思是內功練到這地步,一粒塵沙都可以附上內力用以傷人。
武學之道,練到這個地步,不說是登峰造極,但也傲視江湖了。
不過此人是將有毒的內力附在塵沙上,雖然是極厲害的高手,但絕不像是有成名已久的武學宗師的氣度。
畢竟換做法雲和枯木那等人物,便是有這般手段,也不會如此做。
季寥心念微轉,內力催動下,熱泡便破開,流出數滴黑紅色的毒血。顧葳蕤用手帕給他將手指肚的血跡擦乾淨,手指上只有一個淡淡的紅點,毒顯然已經被逼乾淨。
她放寬心,同時心生好奇,此事是誰做的。
季寥摘取一片蘭花瓣,對著前方屋頂擲去,這一下去勢甚急,偏偏無聲無息,不足一個呼吸,屋頂上便有細微的響動,一片赤色的衣角從屋頂落下。
很快上空閃出個人影,落在兩人前面不遠處,這是個赤衣男子,眉毛是紅的。
顧葳蕤見到他後,神色一動,說道:“你是魔教的人。”
那夜她潛入摩天崖,跟魔教的人交過手,此人正是其中之一。他和另外三人的武功,都不遜色被冥願附身後的顧葳蕤,因此她記憶尤為深刻。
赤眉男子道:“我正是魔教畢宿五,少莊主好功力,佩服。”
季寥蹙眉道:“畢宿五,這是四大王星之一,素聞魔教有四大魔使,莫非便是對應心宿二、畢宿五、軒轅十四以及北落師門,你便是其中之一?”
赤眉男子略有些驚訝,說道:“正是,少莊主當真是好見識。”
季寥道:“那本屬於東宮的硯臺,也是你送過來的?”
畢宿五笑道:“自然,我在齊州府,神不知鬼不覺從他們船上劫來的,為了趕在少莊主之前送到,我一路跑死了五匹馬。你儘管放心,此事絕無外人知道。”
聽到“船”字,季寥心中一凜,難道如此湊巧,剛好是今天那艘商船,他按住疑惑,道:“既然你是好意前來,為什麼又要用含沙射影的內功傷我院裡的蘭花?”
畢宿五輕笑道:“少莊主得我家教主另眼相待,我頗是好奇,想試試少主到底有何過人之處。”
季寥灑然一笑道:“若是如此,你何必麻煩。”
隨即他笑容斂去,冷聲道:“現在就讓魔使弄個清楚。”
他手伸進顧葳蕤的腰身,瞬息間便有一把薄薄的單刀抽出,刀光耀眼,橫空而去,此招法度森嚴,畢宿五哪怕是久經生死,亦窺不出半分破綻。
此招正是“人似秋鴻來有信”,季寥使出來,比顧葳蕤練習時,威力強了不知多少。
畢宿五一陣頭皮發麻,來不及驚駭,身子倒飛起來。
季寥先聲奪人,刀尖斜斜一掠,仍是“人似秋鴻來有信”,對著畢宿五的身形緊追不捨。
畢宿五見狀,一手拍在地上,連環腿踢出去。
他這一踢腿,又叫“神鬼莫測連環腿”,招式狠辣,如有鬼神不測之機,專門朝人意想不到的角度出腿,防不勝防。顧葳蕤看得驚心動魄,卻一點都插不上手,心裡著急。
小院裡,幽蘭玉竹叢中,刀光腿影裹在一團,根本分不出誰佔了上風。
突然間,畢宿五小腿像是蛇身一樣扭曲踢向了季寥持刀之手。
季寥臨危不亂,單刀脫手,手如重錘,硬生生跟畢宿五拼了一記。兩人各自一震,但季寥內力更深,又有草木精氣補充精力,也不等回氣,人彷彿醉倒,卻信手將空中的單刀接住,朝著畢宿五輕輕一揮。
說來也奇怪,他這一揮,也不見如何使力,更不見刀聲破空。
畢宿五卻彷彿見鬼一般,臉上盡是驚駭。
這人凌空翻身,將雙掌一抬,頭上竟冒出白煙,可見他將功力催發到極致。再將雙掌往前一推,眼前的幽蘭、玉竹,盡皆倒下。
可是季寥那刀依舊不急不慢削過去,忽然間白光一閃,畢宿五左邊肩頭的衣服就破開,足有半尺長的傷口露出血跡。
他傷勢並不重,但實已經輸了。
季寥身形微晃,出現在顧葳蕤身邊,將刀再度藏進她腰身裡。
畢宿五單手撐地,臉色慘白,汗珠滴滴落下,說道:“無勁勝有勁,無力勝有力,就算是武狂沙的刀法,怕也是不及你。”
武狂沙乃是成名四十年的用刀高手,若非畢宿五親身領教,決計沒法相信季寥年紀輕輕,刀法造詣便已經不下於武狂沙。
適才季寥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