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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城xh區的一個辦公園區寫字樓內,身體發福挺著將軍肚的中年男子拿著一份厚厚的檔案走到了某個一臉疲憊的年輕員工面前。
“吳憂,這份檔案給我篩查一遍,共享資料夾裡有電子稿,下午1點要用,到時候發現一個錯別字對下午的會議都會有影響的。”
吳憂錯愕的看著自己的老闆:“黃總,我是圖形設計,稽核檔案應該找檔案秘書。”
黃有德瞥了他一眼說道:“人小李要陪我去接客戶吃飯,用心點多做點事,不會有壞處的。”
吳憂有些憋氣,低著頭良久沒有做聲,最後還是認命似得把甩在自己桌上的檔案拖了過來。
“年輕人就要多鍛鍊鍛鍊,才能成長,老做自己分內的事讓人怎麼提拔你呢。。。”細碎的言語還隱約從老闆辦公室方向傳來。
公司內的同事有的對他幸災樂禍,有的表示同情,卻沒有一個要過來幫忙的。吳憂得罪黃扒皮是公司內盡人皆知的事情,沒人想讓自己也被惦記上,雖然只是個人老闆的小廣告公司,但現在經濟不景氣,工作不好找。
吳憂搓揉著眼睛,昨晚通宵繪製的手稿還沒給黃扒皮看過,估計也會被退回來重畫吧,看了看電腦上的時間,已經11點半了,下午1點能不能審完檔案他不知道,但是午飯肯定是別想吃了。
現在廣告傳媒接的遊戲插圖之類的外單很多,吳憂擅長畫動物素描和幻想漫畫,本來在公司勉強還算受器重。
但上個月初,公司新招了一個總經理秘書,叫李麗,是個大學應屆畢業生,到公司上班的第三天被老闆黃有德留下加班。當天晚上8點吳憂回公司拿遺落的手機,正好撞見自己老闆騷擾李麗。
好吧,可能稱不上騷擾,算是言語上帶著調戲,至少沒動手。
說實話,吳憂那會還真沒做什麼英雄救美的事,只是有點愣神。
不過當事人李麗卻有點嚇壞了,見公司大門開了就更是又羞又怕,直接經過吳憂身邊逃跑了。
這讓老闆黃有德惱怒不已,他懊惱的是被吳憂看到這些。
因為這事,姓黃的就總是不時給吳憂一些小鞋穿。
開始吳憂還真以為他要提攜他,還賣力工作來著,慢慢的就回過味來了。
更讓吳憂鬱悶的是那個新來的小李最終也沒清高辭職,之後沒幾天居然和姓黃的親密上了。
正當吳憂看得頭暈眼花的時候,舅舅打來了電話。
吳憂的舅舅張國軍從小對他極好,近幾年只有過年才見幾回,平常也是和母親張金蘭聯絡,很少會直接給他打電話。
電話裡,舅舅的聲音比較低沉,邊上隱約還有自己母親張金蘭的哭腔勸阻,舅舅告訴吳憂,他的父親吳建國出車禍了,手術剛剛結束,現在正在錢塘市中心醫院的IcU重症監護室。
吳憂的腦袋裡轟的一聲就炸開了,不敢相信那個從小不苟言笑卻為家庭撐起一片天的男人此刻正生命垂危的躺在數百里之外的病房中。
吳憂門都不敲就衝到老闆辦公室。
“黃總,我要請假回家,我爸出車禍了。”
黃有德就像是沒聽見一樣慢悠悠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抬頭望了望吳憂。
“想休息不是不可以,何必亂編理由,你把下週的計劃圖做完就可以請假嘛。”
吳憂這會也冷靜了一點,儘量剋制著情緒向自己老闆解釋:“黃總,我沒騙人,而且我記得我的年假還沒修,有5天帶薪假。”
黃有德不耐煩的揮揮手:“好了好了,別和我提年假,計劃圖不做完別想休假,而且做完了我還得審,合不合格還不一定呢。”
這一個月多月被姓黃針對得也夠了,吳憂再也忍不住,跑到自己位置上把昨天通宵做完的計劃圖列印版拿起來,然後衝回總經理辦公室,狠狠將圖冊甩到黃有德桌上。
“給你的計劃書。”吳憂又拿起黃有德的水杯,猛得將它倒扣在圖冊紙上,讓大半杯水直接糊了整打紙。
“老子不幹了!”
吼完這句話,吳憂也不理在身後叫囂狂吠的黃有德,直接回到座位上拿起手機錢包等貼身重要物品就衝出了貼著申城宏旺傳媒字樣的公司大門。
下午4點,輾轉高鐵和計程車的吳憂到了錢塘市中心醫院,在問詢處詢問了父親所在後終於到了IcU重症監護病房外。
此時病房外已經圍了一堆親戚,正在安慰哭泣的母親,見到吳憂回來,母親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只是抓著他的手臂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