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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睡吧!”他說,輕輕放下熱呼呼的茶水。
她搖頭。“不要,我還不想睡,人家想跟你說話。”其實說不說話倒還在其次,她是想待在他身邊。
“明天再聊,我得去見莊主。”
“我跟你一起去。”她含笑道。
“惜兒──”
“走吧!”她打斷他的話,拉著他的手臂。
他無奈地搖搖頭。“先穿件袍子,外面露水重。”
“好。”她跑到衣櫃前,隨手抽出外袍披著,快速地在頸下打個結。
她勾著羅炎的手臂,高興的往門外走去。
詹鴻達坐在書房,喝著熱茶,桌上放了本帳簿,他的心思不在帳冊上,而是專心地聆聽室內另外兩人向他報告的內容。
一個是身材中等、二十出頭的男子,長得眉清目秀,聲音有些低,穿著一襲暗紫色襟袍、高筒氈靴。
另一位則是名清秀絕美的少女,年約十八,身子輕瘦,面板白皙,烏黑的秀髮在肩後輕系,一身綠的大袖衫,足蹬雪白的繡花鞋,更襯得她明亮動人。
當他們向詹鴻達報告完畢,正要起身離開時,聽見敲門聲。
少女雙眼露出一抹罕見的神采,轉向房門,但當她瞧見門外映出兩抹身影時,眼色頓時黯淡下來,恢復平靜無波的神態。
“進來。”詹鴻達說。
羅炎推門而入,惜兒微笑地由他身後採出。
“惜兒,你怎麼也來了?”詹鴻達嘴角含笑,雖然這麼問,但他一點也不訝異,每次羅炎只要一回莊上,第一件事就是去見惜兒,而後才會來他這兒。
七年的時間讓羅炎更高壯挺拔,惜兒雖然也長高了,但在羅炎身邊仍顯得嬌小。剛見到惜兒時,他一直以為她只有六歲,因為她是那麼瘦小,他只能推測他們一直過得不好,當然他們身上的傷是最好的證據。
惜兒瞧見屋內還有其他人,遂道:“影澄姐姐、顧哥哥。”她微笑地向他們打招呼。
“又黏著羅炎?”顧擎山取笑道。
惜兒不好意思地紅了臉,但當她瞧見羅炎深邃眸中的一抹溫柔時,便忘了顧擎山調侃的話語。
影澄凝視著他們兩人,眸子閃過一絲酸楚。
“羅炎,你的棉襖怎麼怪怪的?”詹鴻達研究著他身上的深藍色棉襖。
“好像歪一邊了。”顧擎山笑道。
“你做的嗎?”影澄輕聲道,她看著惜兒。
惜兒頷首道:“做壞了。”她見沊地說,拉拉羅炎右手多出一段的袖子。
影澄輕笑,她仰頭對羅炎道:“我能修改。”
“不用了。”羅炎拒絕。
“怎麼不改改再穿?”詹鴻達問。
“不用了。”他仍舊是這句話。
惜兒見大家一副好奇的模樣,紼紅雙頰道:“炎哥哥說要留著。”她紅著臉扯著頸下的結。
“哦!”顧擎山挑眉,心裡有數。
影澄輕鎖蛾眉,微低著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詹鴻達則露出瞭然的微笑。
惜兒一手扯著結,一手拉拉羅炎的手,不懂大家怎麼都沉默下來?她說錯了什麼嗎?
羅炎低頭卻瞧見她頸下的結亂成一團,他拉開她的手,發現打結了,惜兒向來對結繩不太熟練,不是打不緊,便是容易一拉繩子卻發現打結了。
他微笑地搖搖頭,熟練地替她解著,惜兒尷尬地漲紅臉,因為大家都在看他們。
“沒關係。”她輕聲對羅炎說道,示意他別弄了。
她話才說完,羅炎便已解開,而後再迅速替她打個鬆緊適度,容易解開的蝴蝶結。
顧擎山笑道:“惜兒對結還是一竅不通。”
影澄望向別處,眉宇鎖得更緊。
“對了,‘梅園’的花已經開了,我想明天大家就到梅園去賞梅吧!”詹鴻達喝口茶。
“一年又要過了。”顧擎山說道,賞梅是他們每年的例行公事,而到了這個時候,離年關已不遠。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詹鴻達心有所感地說,看著眼前的這些孩子,感觸更是深。
羅炎凝視著惜兒,回想起第一次見到她的情景,雖然已過了十年,但感覺上就像是昨天才發生的事,當初的他怎麼也想不到,兩人的命運是如此緊緊的牽連在一起。
惜兒仰頭對他嫣然一笑,而後發現影澄正盯著他們,惜兒向她微笑,她卻撇過頭去,惜兒納悶地看著她,不知道她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