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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在我的後腰上,將我輕輕地推向那個更年期婦女們居住的神秘棲息地。我的朋友蕾已經消失在那裡了,而她僅僅四十五歲。休的衰老似乎緩慢許多,他英俊的外表透出了成熟的味道,然而,他身上最吸引人的地方,還是他臉上流露出的智慧和親切。我起初就是被這一點吸引住的。我將身體靠在餐桌上,我胳膊肘下面的佈滿斑點的花崗岩檯面透著寒氣,我回想起我們的初遇,我需要記住那些往事。記住我們曾經如何。他出現在我第一次所謂的藝術展上,我在迪凱特跳蚤市場租了一個破爛攤位,展覽自己的作品。我剛剛從阿格尼絲·斯科特學院畢業,拿到了一個藝術學位,滿腦子空想,希望以賣畫為生,成為一位名副其實的藝術家。然而,一整天,沒有人真正理會我的藝術盒,只有一個女人過來看過,不停地管它們叫“陰影盒”。休當時正在埃莫里做第二年的精神病實習醫生,他那天到跳蚤市場來買蔬菜。他無意中走過我的攤位,看到了我的“親吻鵝”藝術盒,他兩眼一亮。那是一個奇怪的作品,但是,在某種意義上,是我的得意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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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節:美人魚椅子(7)
我把盒子的裡面繪畫成一個維多利亞式的起居室——英國玫瑰牆紙和飾著彩穗的落地燈——然後,在盒子裡放上一張天鵝絨玩具沙發,兩隻塑膠鵝被黏在沙發墊子上,它們站立的姿勢讓人覺得,它們正在喙對喙地親吻。我的創作靈感來自刊登在報紙上的一個故事,一隻野鵝遷徙途中在一家購物中心的停車場裡受了傷,它的配偶離群留下來陪伴它。一名店員把受傷的母鵝送到了一家庇護所,但是它的配偶在停車場裡遊蕩了一個多星期不肯離去,並且不斷淒涼地哀鳴,最後,那個店員把公鵝也送去了庇護所。那篇文章說,它們被放在一個“房間”裡。剪報作為裝飾被貼在盒子的外面,我還在盒子上方安裝了一個腳踏車喇叭,那種帶一個紅球聽起來像鵝叫的喇叭。在過來看盒子的人們當中,大約只有一半人按過喇叭。我覺得,這很能說明問題。這說明他們比一般人更加有情趣,不那麼保守。休伏在盒子上面閱讀那篇文章,我等著看他會做什麼。他按了兩次喇叭。“你這賣多少錢?”他問道。我沒有立即回答,鼓足勇氣準備說二十五元。“四十元夠嗎?”他一邊說一邊去掏錢包。我又猶豫起來,竟然有人願意付那麼多錢買一對親吻鵝,我感到非常吃驚。“五十元?”他說。我臉上不動聲色。好吧,五十元。”當天晚上,我們便出去約會了。四個月後,我們結了婚。多年以來,他一直將那隻“親吻鵝”藝術盒擺在自己的梳妝檯上,後來挪到了他書房裡的書架上。兩年前,我發現他坐在桌子旁邊,正在小心翼翼地把盒子裡的東西重新黏起來。他曾經向我坦白,他付給我那麼多錢,就是為了約我出去,但是事實上,他確實很喜歡那隻藝術盒,他能夠去按喇叭這一點,也說明了他的個性,展現出他鮮為人知的一面。人們總是看到他的非凡智慧和解剖分析能力,但是,他也喜歡享受生活的樂趣,並且時常想出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鬼點子:我們是出去慶祝墨西哥獨立日呢,還是你更喜歡去參加床墊比賽?我們曾經花了一個星期六的整個下午參加一場比賽,比賽中,人們把床鋪裝上輪子,在亞特蘭大市中心賽跑。人們也很少注意到,他對事物有著多麼深刻且透徹的感受。無論哪個病人自殺了,他仍然會掉淚,他時常為人們將自己逼到黑暗、痛苦的絕路上而感到悲哀。去年秋天,當我把洗好的衣服收起來時,我無意中在他存放內衣褲的抽屜的儘裡頭髮現了他的百寶盒。也許我不應該這樣做,但是,我坐在床上,把裡面的東西翻看了一遍。迪伊的每一顆|乳牙都在裡面,小小黃黃的像玉米粒;幾幅迪伊在他的處方單上畫的畫;他父親的珍珠港紀念別針;他祖父的懷錶;以及我在不同的紀念日為他買的四副襯衫袖釦。我把綁在一小沓紙上的橡皮帶拿下來,發現了一張揉皺了的我的照片,那是我們在青峰嶺度蜜月時,我站在我們租用的小木屋前拍攝的;其餘的都是多年來我送給他的卡片和傳遞愛意的小紙條。他把這些東西全部保留著。他是我們兩人中首先說“我愛你”的。那是在我們邂逅兩個星期之後,甚至在我們肌膚相親之前。我們正在埃莫里校園旁邊的一家餐廳裡,在靠窗的一個火車廂座位裡吃早餐。他說:“我對你幾乎一無所知,但是,我愛你。”從那一刻起,他對我的感情始終忠貞不渝。即使現在,他也幾乎沒有一天不告訴我,他愛我。
開始的時候,我對他感到如飢似渴,那種貪婪的渴望一直持續到迪伊的出生。直到那時,那種感覺才逐漸平息下來,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