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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了下來,轉身看他:“此話當真?辦成你要辦的事情,你就放我走?”
車裡很暗,只從車窗的縫隙中鑽入些陽光,隨著馬車輕微的晃動,那些光線在朗星翰的臉上不斷交錯,只是怎麼也無法讓我看清他的表情。只聽見他的聲音不變:“到時候絕不留你。”
我想了想,警惕地問:“是我能力範圍之內的?”
“對。”
“不會對我有任何傷害?”
“對。”他的聲音裡已經參雜了笑意。
我咬了咬唇,又問:“若是我最後做不到,怎麼辦?”
他輕笑,身子向後靠在了車壁上,此刻正好有一道光線斜斜地照在他臉上,卻錯過了他的雙眼。我只看到他仰起的嘴角:“若是真有個萬一,這輩子你就是我的人,做任何事情都要聽我的命令,如何?”
我遲疑著未答話。他等了一會兒,見我一直沉默,便又道:“這是你唯一可以光明正大地離開我的機會,你不想好好把握嗎?”
是嗎?我怎麼覺得陰謀的味道這麼濃烈?可我還有其他選擇麼?我若不答應,還能有機會再逃跑嗎?現在看來,幾乎是不可能。心中長嘆一聲,我手裡沒有任何可以談判的籌碼,自始至終我都是如此地身不由己。朗星翰現在能這麼對我以禮相待,還公開的面談,給我機會離開,已經是很不容易了。況且,他畢竟是一國之君,應該可以遵守承諾的吧……
“你,說話算話?”
“當然。”
“好,咱們擊掌為誓!”最後,我決定放手一搏。對著他舉起自己的左手。朗星翰身子前傾,將右手掌拍到了我的手掌上。輕輕的“啪”的一聲響,我們兩人的手掌碰在了一起。朗星翰順手一抓,將我拉到了他胸前。雖然在昏暗中,但我與他的距離此刻近到幾乎是臉貼臉。我只覺得他的眸子很亮,就像是,那天夜裡在草原上的狼。
“雖然我很希望你能做到我要辦的事情,”他的左手已經可以動了。他抬手撫摸著我的面頰,粗糙的手指順著我的臉,滑到了脖子,“可又隱隱期待著你最後做不到,真是進退兩難的選擇。”
我微微一笑:“魚與熊掌,從來難以兼得。皇上這麼英明,該聽過這句話吧。”說完我就試圖掙開他的手,所幸他並沒有堅持要抓著我。起身坐到了離他最遠的角落裡。這男人此刻渾身都散發著危險的氣息,能離他遠點兒,我絕不靠近。
“現在你能告訴我,這是要去哪裡了吧?”
他靠了回去,聲音十分放鬆,聽起來很悠閒,像是告訴我郊遊的地點:“咱們進山,孤背山。”
我的大哥藍子軒(上)
崇德四年春,北遼罔顧上幾代與天啟簽訂的通商協議,派兵偷襲了天啟的商隊,不僅劫走所有貨物,更是將商隊不留活口地誅殺。死裡逃生的唯一一位鏢師將訊息帶回國後,天啟舉國震怒、民怨沸騰。百姓們更是人人自危,民心浮動,猜測著北遼是否會立刻攻打過來。再加上北遼在與天啟的邊界談判上,態度蠻橫無理,甚至引起了天啟朝中主和派大臣們的反感。所以,當憲宗皇帝穆容成提出,要順應民意,對北方用兵時,朝野內外一致的擁戴與支援,盛讚皇上英明。
斯時,在凍馬河的談判大營中,北遼使節巫昂霄怒斥天啟軍隊,竟然無視兩國曾定下的“談判時期,雙方罷兵”的協定,突然偷襲了北遼距離天啟最近的前哨陣地,“實在是手段卑劣的小人行徑。”而天啟的巡按使藍子軒大人卻用強硬的態度,“是誰不光明磊落在先的,你我心裡都有數。天啟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來回應對方的咄咄逼人。最後,惹得那巫昂霄將軍火冒三丈,愣是當場讓手下一擁而上,將藍子軒大人抓了起來。而藍大人臨危不懼,只淡淡吩咐自己的親兵,少安毋躁,他只是去對面做個客,逗留些時日,便會回來,“就是因為有些人蠻不講理,因此咱們天啟要讓他們看看,什麼才叫大國風範”。說完這些,他便昂首挺胸地被巫昂霄帶走了。
此事被藍大人的副手汪涵大人稟報回朝後,迅速從官場傳揚到了民間,一時之間人人皆贊藍子軒大人之凜然大義、不畏強暴、將個人安危置之度外,不但表現了一個文人應有的氣節,更是護衛了天啟的國家尊嚴。一夜之間,藍子軒大人就成為了老百姓心目中的高尚人物,是國家的棟樑之才,大家都盼望著皇上的軍隊能儘快將他營救回來。在天啟後來的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