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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然那麼高了。”
高祁之垂眸。
“謝謝你照顧她。”蘇先生說著起身,竟對著高祁之舉了個躬。
“蘇老師,您別。”高祁之立刻阻止。
“她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
“沒有,她很聽話,很懂事。”高祁之目光柔和,“給我帶來了不少快樂。”
“真的?”蘇先生爽聲笑笑。
“您不信自己的女兒?”高祁之也笑。
“也對,她從小就是一個貼心的小東西。”蘇先生回憶起女兒,溫柔之情從眼角的細紋,兩鬢的銀絲緩緩現出來。
他,曾經的豪門公子,終是這般衰老了。
誤會
蘇苑的父親蘇鳳岐出身富賈之家,當年也是一個翩翩公子哥,但蘇鳳岐生性風流,喜歡舞文弄墨,拈花弄月,對家裡的生意一點興趣也無,靠著父母錢勢的蔭庇投錢在畫展,詩社這些“無用”之地,平素也愛結交各種朋友,包括一些思想激進,憤世忌俗的文人,他人是善的,常常資助他們生活。
而高祁之就是那時候蘇鳳岐資助的一名窮學生,因為蘇鳳岐的支援,資助,高祁之才以優異的成績完成大學四年的學業,不僅在學業上,生活上蘇鳳岐也關心著他,那時候兩人經常見面,蘇鳳岐常不動聲色地注意高祁之生活上短了什麼,然後派人送去。
按蘇鳳岐的說法是他對高祁之這個人是一見如故,願意傾囊相助。
蘇鳳岐這個人是善的,對人對事都是報以寬容的姿態,很多朋友願意和他在一起,當然,很多女人追逐著他,而他生性風流不羈,處處留情,其中一段情就留給蘇苑的母親,那時候蘇苑的母親還是一個高中生,整整小蘇鳳岐一圈年齡,但依舊不顧一切地和蘇鳳岐同居了。
這本是你情我願的事情,蘇苑的母親當然也知道蘇鳳岐是有家室的人,但當年愛情至上,有些心高氣傲的她哪顧得了這些,拋開一切便投入了最狂熱的愛情。
但愛情,大部分會讓人變得越來越貪戀,漸漸地,蘇苑的母親開始不滿足於自己無名無分的空位,她開始抱怨,爭吵,歇斯底里, 蘇鳳岐在理解之餘也默默地疏離了她,她變了,已經不是第一眼看見的宛若梨花的女子。
後來蘇家生意遭遇瓶頸,又遇到經濟危機,一時間像王朝傾覆般,一落千丈,四處借債補救卻如同剜肉補瘡,每況愈下。
蘇苑的父親不是沒有擔當的人,但畢竟是個公子哥,從小沒有靠自己賺過分文,過慣了錦衣玉食的日子萬萬不能面對家族的變更,無奈之下便攜著妻子去了國外。
當時蘇苑母親已得了重度抑鬱症,和蘇鳳岐聯絡也越來越少,偶然間在報紙上看見蘇家的變故竟面露狂喜,手舞足蹈,打了兩支鎮靜劑都沒用,沒幾天便終了了一生。
蘇鳳岐走之前非常愁苦,他沒有忘記自己還有一個女兒,他知道自己虧欠她很多,曾經想著不管怎麼樣都要給她最好的東西,華衣,美屋,最優質的教育,但那一刻,他知道自己的無力。
那些曾經受蘇鳳岐資助的窮酸文人早就對他避而不見,只有高祁之,這些年下來,高祁之已經可以獨當一面,經濟優渥,唯有將蘇苑託於他照顧自己才能夠減些內疚,得到少許安心,本以為高祁之不會答應這有些荒謬的決定,但萬萬沒料到,高祁之只是淡然一笑便輕輕點點頭。
“祁之,我很早就知道你會比我有出息。”蘇鳳岐從回憶裡醒來,看著已經相當成熟穩重的高祁之。
“哪裡。”高祁之垂眸,“您是知道我那些事情的。”
蘇鳳岐輕咳一聲,又是笑笑:“每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我可以理解。”
他們就像是朋友,而不是長輩與後輩。
蘇鳳岐慢慢走到那副掛在牆上的畫前,那是一幅牧童畫,坐在黃牛背上的牧童吹著笛子,遠處有山,有水,春日細雨中,無事又無非。
“您在美國的日子好嗎?”高祁之問。
蘇鳳岐轉身過來苦笑:“不好,吃厭了漢堡。”
高祁之笑笑,知道蘇鳳岐說得輕鬆,實則凝重,看他一身有些陳舊的衣服,兩鬢的銀絲,疲倦的面色就知道他過得並不好。
“回國會做生意嗎?”高祁之問。
“不了。”蘇鳳岐擺擺手,“我有自知之明,我這等料子做不來生意。”
高祁之靜靜地看他又悠悠地轉身,看著那副牧童畫。
“我現在想過的是清靜的生活,有碗小粥,有隻小貓即可。”蘇鳳岐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