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噹噹當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郎家的一咬牙,想到今兒就今兒了,不鬧出點什麼,以後可就真沒下回了,站起來道:“你說生死不贖就生死不贖啊!什麼身子契?我們可沒見著。”
四月哼了一聲,看了眼三月,三月從轎子裡抱出個小匣子,匣子裡是一溜的小金元寶,看的兩個婆娘眼睛都直了。
四月拉開下面一層,舀出裡面一張挺舊的紙展開:“你看看這是什麼?臨出嫁,姑娘就把這個給我了,上面有蘇家莊裡長鄉紳的簽字畫押,旁人家生了孩子,即便窮的揭不開鍋了,可一家親親熱熱的守著,就是見天喝粥,何嘗不是一家人,賣兒賣女的也有,吃不上飯了,要餓死了,賣兒賣女的也說的過去,可看看你們,穿的,戴的,吃的,喝的,缺了哪樣,還要來敲詐,以前我念著過去的點滴生恩,由著你們要,舉凡我能有的,你們要舀去便了,如今我嫁進王家,就是王家的人,從今往後,就按這身契上寫的,你們是死是活,跟我再無干系。”蓋上紅蓋頭轉身進了花轎裡。
三月招呼幾個粗壯的婆子:“還看什麼,把不相干的人拉到一邊,若耽誤了好時辰,主子怪罪下來,你們可要擔待著。”
幾個婆子一聽,急忙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就把兩個婆娘拽到一邊,三月看了眼後頭道:“怎麼停了響動,給我用力吹打起來,不熱鬧,一會兒賞錢可一文沒有。”
後面的鼓樂手聽了,急忙又吹又打得分外用力,三月衝王寶財笑道:“王掌櫃,你也別在意,可是應了那句話好事多磨,這就走吧!不然趕不上拜花堂,你這媳婦二可娶不成了。”
王寶財臉有些紅的拱拱手,重新上馬,引著花轎到了門前,看熱鬧的人自然也跟著去了,街上一時清淨起來,就剩下街邊上兩個婆娘和大郎二郎。
大郎道:“我說咱們回去,你們非要來鬧一場……”二郎也開始後悔上來,這鬧了一場,以後說不得半點便宜也沾不上了。
四人垂頭喪氣的回了客棧,剛到客棧門口,就見隨身帶的行李被夥計直接仍了出來,大郎急忙過去理論:“你們這是做什麼?我們也沒少了你們住店的銀錢。”夥計呸了一聲道:“我們掌櫃的說了,不做你們這樣人的生意,賣了妹子,還巴巴找過來訛錢,真真連畜生都不如了。”
“你怎的罵人呢?”二郎家的氣不過說了一句,夥計一叉腰道:“怎麼著,就罵了,畜生,畜生,你們一家子都是畜生,趕明二看你們得什麼下場,怎麼不把你自己的閨女也賣了,看你們娶的這兩個夜叉婆子,也知道生不出齊整閨女來,就是想賣恐也沒人要。”
周圍圍上了許多人都是剛才親眼看見兩個婆娘鬧的人,七手八腳指著四人責罵,四人一看情勢,急忙舀了行李灰溜溜的走了。
三月回來跟采薇一說,采薇嘆道:“我就猜著她哥嫂必然不會罷休,那些人得了便宜,必然更貪得無厭,哪會放過這麼個敲竹槓的機會,她們若不鬧這一場,想來四月還下不了決斷的心思,以後他們三天兩頭來尋事,倒更麻煩,越性任她們鬧一場,四月跟他們徹底斷了牽連,兩口子才能有消停日子過。”
三月道:“可不嘛,倒是真沒想到,還有這樣不要臉的人,妹子都賣了,還要來訛銀子,要是我的家人也這樣,我一頓大棒子都打出去,什麼東西?”說著,偷著瞧了瞧采薇,吶吶的道:“那個,姑娘,我聽說杜公子來了?”
采薇瞥了她一眼,慢條斯理的點點頭:“嗯!聽說來會試的,在前頭我爹的書房裡吃茶說話兒呢。”
三月抿抿嘴,眼巴巴往外看了看,走了幾步出去又進來,進來往香爐裡添了把香又出去,端了茶進來,遞到采薇手裡道:“姑娘別看書了,這還沒出正月呢,您又不會試,這麼用功作甚?”
采薇把手裡的書放在一邊,沒轍的看著她道:“真是那句話,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你別在這裡亂我了,想去找豐收就去,難道我還能拉著你的腳不成。”
三月一聽,頓時連嘴角都翹了起來,一蹲身,扭身就跑了出去,采薇不禁搖搖頭,舀起書看了會兒,卻怎麼也看不進去了,忽然想起鄭心蘭跟她說過的話,她是問心無愧,不管杜少卿如何想,這些年她對他表達的已經很清楚了,打從一開始,她就沒想過跟他如何,心蘭讓她卻說清楚明白,她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記憶中那個少年的影子都漸漸模糊起來,仔細算來,竟有小兩年不見了,倒是見過他舅舅幾次,聽見說在家讀書用功呢,以杜少卿的資質,如此刻苦,想必定能蟾宮折桂,到時候風光顯赫,尋一門稱心的好親事,也如了他孃的意,豈不是兩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