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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怒哀樂觀察入微的。
可是天昱帝似乎低估了黛黛的敏感程度,他以為,黛黛只不過是他後#宮中眾多熱愛爭風吃醋的嬪妃們中的一員,卻是怎麼也沒想到,黛黛才是對他最真心的那個人。
只可惜,就在剛才的那一刻,就在他換上虛偽的面具打算哄騙黛黛生下孩子的一瞬間,他已然失去黛黛。
天昱帝有著豐富的表演經驗,他的表演一旦開了頭,接下去演得是越來越順利。他拉著黛黛的手,說得聲情並茂,在朝堂上,在後#宮裡,他一貫用這些手段對付大臣和妃子。
正當天昱帝講的興起,並許諾只要黛黛生下皇子,他就要給黛黛許多的賞賜時,黛黛的手冷冷地從他手中抽了出去。
“皇上,您把藥拿過來吧。”
黛黛主動要求喝順產藥,天昱帝臉上的驚喜之色簡直要呼之欲出了!
“好好好!你肯喝藥,那生產自然是順利一些!”天昱帝說完,又很不自然地補充了一句:“那個,生產順利,黛黛你受的罪也少一些不是麼?”
黛黛嘴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謝皇上關懷。”
皇帝既然知道她要喝順產藥才能產子,那也一定知道她腹中的孩子個頭過大,太醫說,以她現在狀況生下這個孩子,十有八九是活不成的了。
皇帝明明知道是這樣,卻還是哄著她快些把孩子生下,完全不顧自己強忍著劇痛爭取來的時間,是想向他申訴自己的清白。
天昱帝到現在還不明白她的心意,孩子她是一定要生的,縱然是拼了這條命又怎麼樣呢?讓黛黛心寒的,不過是天昱帝的薄情罷了。
生產前的這段短暫對話,或許就是她徐黛黛在人世間的最後一次對話了。可是天昱帝還在一遍一遍用她的寶貴時間來勸說她儘快把孩子產下來,他要的是孩子,他要的只是孩子!
“藥怎麼涼了?”天昱帝朝外邊喊了一聲,馬上就有一個醫女快步送進一碗溫熱的湯藥過來,天昱帝微笑著把藥送到黛黛的嘴邊,他還以為眼前的女人不明白自身的處境,於是他一臉溫情地親手將死亡的陰影推向她:“來,黛黛,快趁熱喝了!”
黛黛沒有說話,她避開天昱帝攙扶,單手接過藥碗,閉上眼,一口氣將那墨黑的藥汁盡數灌了下去。
終於明白自己在他眼裡什麼都不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恐怕一輩子都難以洗脫那莫須有的罪名!
罷了,罷了,死就死吧!
只是可憐了孩子,他(她)出生以後就沒有親生母親的疼愛,一定會像自己小時候那樣,膽小而脆弱……
當天昱帝滿面輕鬆地走出內殿的時候,他給太后和明玉帶來了好訊息:經過他的勸說,徐選侍終於乖乖地喝光了順產藥,現在已經在內殿接受醫官們的檢查,準備生產了。
此時太妃也趕到了殿中,聽到徐選侍一切安好,她身邊的紅梅和綠荷的眉眼也跟著鬆了一鬆。
坐在明玉身邊的太后更是大喜過望,因為黛黛肚子的孩子幾乎都是她在照管著,早上那一摔,差點就把她七八個月來辛苦成果付之一炬!幸好孩子無恙,雖然是早產,卻總比胎死腹中來的強。
殿中的一行人於是都把目光緊緊投向內殿的方向,每個人都密切地關注著裡頭的動靜,生怕錯過了孩子降生的珍貴時刻。明玉和紅梅幾個已經開始暗暗在心中為黛黛祈禱,希望黛黛母子平安。
然而,孩子不是你想生,想生就能生的。
雖然黛黛總算答應要生了,但是她的順產藥才剛剛喝下去,等到藥效起了,起碼的要一段時間,再者,她腹中的孩子畢竟沒有足月,黛黛本人身子又虛,能不能順利生下這個孩子,還是個未知之數呢!
明玉和天昱帝、太妃太后他們翹首企盼,黛黛在裡頭始終沒有什麼動靜,一會之後,有太醫出來報告,說是徐選侍的陣痛漸漸厲害起來,馬上就要生了。
眾人心中一緊,只是沒想到,太醫的這個“馬上”,竟然是三個時辰之後的事了。
今天對黛黛這個準媽媽來說,是個名副其實的母難日。她的肚子從早上開始一直到入夜時分,紮紮實實地折磨了她一天。
黛黛是善於忍耐的人,所以無論是再怎麼痛,外邊的人也沒有聽到她的一絲慘叫。
入夜,辰時一刻。
就在天昱帝眾人在殿中等得快要發黴的時候,一位滿頭大汗的醫官跌跌撞撞地從內殿跑了出來。
“生了!生了!……母子平安!!!”
那醫官笑得合不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