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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女兒的電話了。電話裡,女兒有氣無力的說,五一假期中她與同學一起到廣東邊海市來玩,結果出了車禍,現在就住在醫院裡。聽了女兒這個突如其來的橫禍,老兩口都急得哭了起來。小利聽到父母急成那樣子便轉而安慰道:“其實也沒有大礙,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了。只是腿撞斷了,動彈不得,所以說起話來都吃力。”父親忙說:“那現在你在哪個醫院?讓爸爸去看你。”小利說,她出車禍後就失去了知覺,是一位好心的老太婆救了她。老太婆自己掏錢給三輪車司機,將她送到了醫院。但醫院說得先交五千元錢押金才能救人。老太婆哪來那麼多錢呢,所以現在她醒來後就給家裡打電話了。父親又問是在哪個醫院。女兒說不用問了,寄五千元就沒事了,也不用父母來了,大老遠的。然後,女兒讓父親抄下了匯款的銀行帳號。接著電話就掛了。吳老漢說:“清清楚楚,那是女兒的聲音。”老兩口著急得不得了,便將這事跟鄰居說去。鄰居們都說,要錢就親自送去,切不可匯去,不要上當受騙了,再打電話問個清楚吧,到底在哪個醫院。大家要小利的父親按原來的電話回撥過去,但那電話老是佔線打不通。這時旁邊一位經常在外做工的二叔說,那八成是被騙去搞傳銷了。說到傳銷大家便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說進去的人就沒有了自由啦,若拿不到錢就打你啦,被打的殘廢的都有啦等等。聽到這些,老兩口都嗚嗚的哭得沒了主意。鄰居們紛紛說,那報案吧。二叔說,報案也不好,沒頭沒尾沒地址的,怎麼報去?現在得寄錢去小利才安全,否則捱打捱罵捱餓是小事,弄不好出人命咋辦?
“五千元也不是大數目,‘破財消災’啊——為了孩子的安全就認倒黴吧。傳銷我以前也被騙進去過。就是這回事兒,幸好後來能逃出來了。”二叔說。
就這樣,吳老漢給女兒寄去了五千元。但錢匯出去後女兒始終沒有訊息。學校不時打來電話,他著急得一點辦法也沒有。老婆都快急瘋了。於是就報案來了。
接到報案後,白勇迅速將情況向縣公安局分管刑偵的張副局長彙報。
張局(白勇經常這麼稱呼他)高大魁梧,四十來歲年紀。他在自己的辦公室裡聽了白勇的彙報後,便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他的“真龍”香菸。他動作麻利地抽出一支,然後“得得得”地用打火機自個兒點菸,他沒有遞煙給白勇,他知道這年輕人不抽菸。他先是叭叭地猛吸幾口,再將長長的菸灰撣到辦公桌上的菸灰缸裡。再轉身從旁邊的飲水櫃的下格中取出一隻朔料杯子放在桌上,又從桌上的茶葉盒裡面抽出一小撮茶葉放到杯裡——他給白勇泡了一杯茶。白勇也不客氣,便將茶挪到自己跟前來。
白勇對張局太熟悉了,包括他抽菸的時候不喝茶。
白勇知道這是好茶,很想就喝上幾口。然而茶水太燙,還不能喝,他便用嘴巴朝杯子裡輕輕地吹氣。
張局又叭叭地吸了幾口煙,他有點激動地看了看白勇道:“這個案子我們一定要重視。一個農民家庭出個大學生不容易,何況又是個女生,我們橫山要發展就靠人才,靠有知識的人。”
他不停地撣菸灰,又不停地吸那截煙,直到那截煙早已燃盡了他也沒發覺。白勇看他的動作滑稽便笑了笑。他知道張局一談起工作來就忘乎所以,你看他正當盛年,可頭頂已經變成一座“光山禿嶺”了,只是他戴上那頂大蓋帽時卻依然威武雄壯。
張副局長辦事的作風一貫民主。他很欣賞白勇這年輕人,他們每次合作得都很出色,尤其是前段時間他們解救被賣到西都那孩子。而當初也是他提議讓白勇到茉莉鎮去任職的。年輕人啊,就應該到基層鍛鍊鍛鍊嘛。
現在他想聽聽這年輕人有什麼良策,於是就問道:“你現在可有了什麼方案?”
白勇便將自己的想法講了:“我想先到西都師院吳小利的學校去了解情況,問問與他一起去邊海的同學。”
張局就肯定的道:“這個想法很好。那你要帶幾個人?局裡刑偵科中我讓你挑上幾個。”
白勇道:“帶人幹嗎?又不是去打架,再說要打起架來,你不知道我的能耐?”
張局便用手習慣性地捋捋他的禿頭,然後認真的道:“還是帶上一兩人好做事,幹我們這一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情況瞬息就變——不然你從你的茉莉鎮裡帶上一兩個也行。”
白勇仍堅持說:“只我一個人吧,沒問題,要是遇到什麼特殊情況我也會向當地公安機關請求幫助的。”
張局知道白勇認定的事情很難去改變,便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他的方案,但他還是開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