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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段正則那裡出來,姜元羲當真是身心舒暢,能不能把段正則拐走,她是沒把握的。
好在段公到底沒有死心,想要把道統傳下,真是讓她歡喜。
看著日頭還早,姜元羲上馬,吩咐了一聲,“隨我去阿孃的田莊轉轉。”
話落,策馬而去,身後護衛紛紛跟上。
“朱先生,五娘冒昧來訪,打擾了。”姜元羲朝朱學真見禮。
朱學真擺擺手,還是那身樸素的衣服,褲腳還沾著泥巴,“沒有打擾,倒是你好久沒來過了,來這裡可是有事?”
姜元羲這次跟段正則的迂迴不同,她開門見山,“朱先生,不知您研究的那個稻穀,可有進展?”
要是換個人來問,朱學真一個字都不肯說,但問的是姜元羲,曾在他身邊做著學徒的活計,幫著他記錄過不少,倒是讓朱學真對她坦言。
“倒是有了不少的進展。”
雖然只有這麼一句話,姜元羲卻從朱學真帶著欣喜的神色中看出,這個進展應當不算少。
她恭賀了一聲,又接著道:“朱先生,我知道有個地方的土地能一年兩熟,不知您有沒有興趣?”
朱學真猛地站了起來,神情激動,“在哪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他以為只有大晉的土地才會一年兩熟,想不到北梁這裡也有這種土地,如何讓他不激動?
“丹陽縣。”姜元羲輕輕吐出三個字。
朱學真鄭重的點頭,“五娘子何時出發,我這就收拾行李,與你一同上路。”
姜元羲措手不及,呆呆愣愣的看著朱學真,著實是被他的果斷嚇了嚇。
她來意都沒提出呢,這就答應了?
“朱先生,你就不問問我告訴你這件事的意圖嗎?”姜元羲反倒覺得不好意思了,總覺得自己在欺負老實人一樣。
朱學真一臉理所當然,“你告訴我丹陽縣的土地可以一年兩熟,不是想讓我把培育出來新稻穀在那裡栽種?”
姜元羲:“......是的,先生看得很準確。”
“嗯,那就不得了,你想我在丹陽縣栽種我培育的新稻穀,丹陽縣的土地又正好符合我的要求,這不是皆大歡喜的事嗎?”朱學真語氣淡然。
姜元羲忍不住問道:“先生就不擔心我不懷好意?”
朱學真滿是詫異的看著她,“我一個農家人,畢生就只跟田地種子打交道了,就算你有什麼鬼心思,能從我身上得到的也不過是種子而已,若是你能把種子推廣到全北梁去,就算你不懷好意,那就不壞好意吧,終歸這些稻穀種出來,百姓也能過得輕鬆點。”
姜元羲頓時肅然起敬,這才是一心為民的人,農家中人是最肯站在老百姓身邊為他們說話的了。
她站起身,恭恭敬敬的朝朱學真行了一個大禮,“先生一心為百姓,五娘欽佩不已。”
朱學真坐得穩穩當當的,這個禮,他受得住。
“先生,除了想讓您在丹陽縣推廣您的種子之外,五娘還有一個想法——還請先生勞累一些,把農家的道統在丹陽縣留下傳承,發揚光大如何?”
姜元羲不捨得這些曾在歷史上有過燦爛的瑰寶就此消失,特別是如朱學真這種仍然腳踏實地在田裡勞作的農家中人,這樣的道統消失了,是一大憾事。
“把農家的道統留下傳承、發揚光大?”朱學真呢喃了一句,繼而沉默下來。
時至今日,農家的道統還在,卻已式微得厲害,連他在內,加起來都沒有二十個人了。
把農家的道統發揚光大,一直是他們這些農家中人做夢都想實現的事。
朱學真嘴角帶著一抹自嘲,輕輕搖頭,“想要把農家的道統發揚光大?太難了。”
三百多年前的那場災難,毀了不知多少道統,朱學真聽了姜元羲的話心動,卻也清楚這是白日做夢。
“先生怎會如此輕言放棄?這與我先前認識的先生彷彿成了兩個人一樣,先生幾年如一日的研究改良稻穀,那時候能不能改良成功都未可知,您卻一直沒有放棄,怎麼到了這等關乎道統傳承之事,就覺得不行了呢?”
姜元羲滿是不認同的看著他,語氣之中忍不住帶上了責怪。
朱學真沒有生氣,苦澀的扯了扯嘴角,“以前還好說,現在聖上提倡的那個科舉,可算是徹底斷了農家的道統了,如今會識字讀書的人,哪還肯學農家的學問?
都奔著九經、算經、兵法去了,這些年輕人啊,個個都想著入朝當官,怎麼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