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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平叛
上下其手,也不知沿途官員撈了多少油水。
陝西境內的官道並不好走,年久失修,坑坑窪窪,讓頭回和友軍聯合作戰的馬城頭大,真是苦!
午後,中軍步騎到達郟縣,郟縣傳為張良故里,於伏牛山北部餘脈向豫東平原過渡地帶。北為神屋山,南為汝水,順著這條河川之地往西去百里便是汝州,也算是咽喉要地。馬城和傅宗龍兩人到達郟縣,當地縣城早被夷為平地,四面的城牆殘缺不全,大部消失。
內中房屋也大多被毀去,留下滿街的殘磚斷瓦。這便是亂兵流寇的“傑作”,俗稱“鏟城”,陝西亂兵向來如此,每到一地,便焚蕩屠夷一空,各處城牆也盡數毀去,免得官兵再次佔據,他們攻打不便。
不但郟縣,其他縣境內被攻陷的幾座城池,到處清潔溜溜一片。沒有城牆保護,便是內中僥倖存有居民,也無法在這匪徒多如牛毛的時代生存,加上能搶的東西都被搶走了。所以當地除留下一些聽天由命的老弱外,能走的都走了,有些遁入山區,大部分則加入流寇的軍隊。不患貧而患不安,亂世之中,便是百姓想安於貧苦,努力耕種也不行,只得這樣惡性迴圈下去。
不過馬城還是打算在這個殘破的縣城內紮營,放眼四周,到處一片光禿禿的。紮營在殘破的縣城內,總比紮營在野外之地要好。內中房屋雖然多半被毀,總有一些可以居住,對開原鐵騎來說,有那些殘破的城牆足夠防護大軍了,比傅知縣一路上搞出來的壕溝木柵要好。對縣城略為清理,掩埋內中一些殘留的屍體,清出水井,整理屋舍,理出可供大軍紮營的幾片地方。
傅知縣看著殘破的縣城號啕大哭,讓開原上下無不側目,不懂這位縣太爺為何悲從中來,哭的如此傷心。傅知縣卻大發善心,先是對縣城內殘留的一些老弱施粥賑濟,隨後附近幾個縣境內聞風而動,絡繹有災民來到,希望這支朝廷大軍給口粥吃。
一日夜後,聚在郟縣破損西門外的災民己經達到數千人,或許這災民的數目還將持續不斷擴大。望著那些烈日下曬的頭昏腦漲,臉上卻充滿渴望的災民,馬城也默然不語了,當地百姓只要有一口飯吃,就會對生活重燃希望,左右都是朝廷的糧食,不心疼。
幾根粗若兒臂的蠟燭下,馬城和傅宗龍,戚金並排坐在主座上,餘者的將領坐於堂內的右下首,貴州兵的幾個千總、把總的,則坐於堂內的左下首。明以左為貴,馬城此舉,也是尊重傅知縣的意思,免的被人挑出錯來。
不過看馬城麾下開原眾將,個個身披精良的甲冑,裝備如此精良,銳氣隱隱逼人而來,反觀自己的部下,傅知縣內心是什麼滋味,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馬城沒有與流寇交過手,對他們的戰力戰術不是很瞭解,這方面,已和亂接戰過的傅知縣倒是很有發言權。
傅大人沉穩坐著,緩緩道:“賊之遍伍,大致伍長、什長、哨總、部總、掌旗、都尉為序,最擅伏擊,其左右埋伏,更番迭承,防不勝防”。
“作戰時賊陣五重,饑民處外,次步卒,次馬軍,又次驍騎,老營家口處內,若戰破其三重,驍騎殊死拼鬥。若是不敵,賊馬軍、驍騎、老營立時脫逃,他們精銳不失,轉戰別處,片刻又集兵數萬。”
“此些精賊,人人有馬,或跨馬二三匹,官兵不過馬三步七,追逐極難。若是追得緊,糧草不易,倏忽之間,賊老營精騎又至,官兵每每大敗。”
“賊擅用細作,或攜藥囊者蔡為醫卜,或緇流黃冠,或為乞丐戲術,觀各城虛實,或為饑民飢軍內應。他們盈千盈百,往來城中,不知是賊是兵。”
等他說完了,馬城才欣然道:“城西那數千災民,難保內中多流賊細作,須得嚴防。”
傅宗龍應是,馬城和戚金對看一眼,同時苦笑,這哪還是流民亂兵,這是精通戰陣的老賊呀,一般的戰法就是不與官兵硬碰硬,而是極善撤退誘敵,是游擊戰的高手。這樣的作戰風格,擊潰其部容易,想殲滅卻難。因為略略見勢不妙,領頭的就帶著骨幹跑了。反正陝西各地處處塵煙,有骨幹輕易又可聚起一支人馬。
這些叛軍和建奴見仗時,一觸即潰,和官兵打起來卻花樣百出,智謀過人,簡直個個都是積年老將。更深體會到討寇是政治問題,而非軍事問題,除非大軍坐鎮陝西,又有大量糧米救濟,討平一個地方鞏固一個地方,否則流寇是剿不完,這火是救不過來的。
而叛軍又熟悉地形擅長打埋伏,卻是令人無奈了,開原鐵騎沒有與之作戰過,沒摸清他們底細戰術之前,還是慎重為好,穩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