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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敬仰他,戀慕他,依靠他,可世人又何曾看清他!那滿心滿身的疲倦……寂寥……
無緣……
深深吸氣,垂眸,斂起所有的情緒:“那麼玉公子此番前來有何貴幹?”
玉無緣看著她,良久後伸出手來:“我來找你下一盤棋。”
惜雲一震,抬眸,盯住對面那雙眼眸。
映透了萬物滌清了萬物偏還無情無塵。
玉無緣抬手握住惜雲的手,連著那落梅殘雪一起握於掌中,兩人的手都是雪一般白雪一般冷。
凝眸相視,四目相近,平靜的一字一字的輕輕吐出:“玉無緣與風惜云為天下蒼生下一盤棋---下蒼茫之棋!”
“蒼茫之棋?”惜雲怔怔的看著他。
“對,下蒼茫之棋。”玉無緣雙眸緊鎖惜雲,那樣的目光似從她的眼看到她的心底,“非以你之智,而以你之心!以你之心下一局你心中真正想要的棋!下出你心中最想要的!”
以你之心下一局你心中真正想要的棋!下出你心中最想要的!
那一語輕淡無波,卻如驚雷響徹,轟得她雙耳陣陣嗡鳴,擊得她心跳如鼓!
什麼是她真正想要的?什麼是她心中最想要的?她……二十多年來,她是否曾停步細細思索?她是否曾認真確認?她又是否曾如實回答?又或是她從未發問?
可是眼前這人為何要這般問她?可是……為何覺得一切在他眼中無所遁形!他看穿了她所有不自覺的隱藏,他看透了她所有不自覺的希翼!
白風夕是知道她真正想要的,可風惜雲不會有她真正想要 !
白風夕知道她最想要的,可風惜雲不可能擁有她最想要的!
“以你之心為自己、為蒼生下這蒼茫之局吧!”
那聲音近在眼前,如耳語輕淡低柔,那聲音從遙遠的天際傳來,如暮鼓晨鐘直叩心門!
二十七日,寅時將盡。
淡淡的晨曦中,喬謹輕輕放開韁繩,馬兒便稍稍走得急了,蹄聲在人煙未起的清晨顯得格外的清晰。康城已巡視完畢,該前往向風王報告諸事兼請安了。
才至康城府邸前,喬謹偶爾一個抬頭,不由心頭一跳,韁繩不自覺拉緊,馬兒一聲嘶鳴,停下步來。
“將軍?”身後跟隨計程車兵發出疑惑的呼聲。
喬謹一定心神,下馬,將韁繩交由侍從,道:“你們前往換班。”
“是!”
待所有計程車兵皆走後,喬謹輕輕一躍便飛上屋簷,幾個起縱,便落在府中最高的歸燕樓屋頂上,一道白色身影正倚坐於屋頂上,微寒的晨風拂起她的衣袂長髮,她卻毫無知覺一般,只是怔怔的看著前方,那清亮的眸子似要穿透茫茫虛空望到極遠極遙之處,又似早已望到盡頭,所有已盡在眸中。
“風王,風寒露重,請保重身體。”喬謹微微一躬身。早就聽穿雲說過風王昔日化名白風夕行走江湖時是如何無忌的一個奇女子,只是他卻還是第一次見到。
“喬將軍。”惜雲目光依望前方,“這世上你有沒有最想要的東西?”
“呃?”喬謹一怔,似未想到惜雲會有此一問。
“將軍未曾想過嗎?”惜雲回首,那眸子仿是天幕上未隱的寒星,是這世間最亮的光源,“將軍跟隨息王多久了?”
“臣自十四歲跟隨王,已十四個年頭。”喬謹恭敬的答道。
“十四年麼?”惜雲一偏首,淡淡一笑,“這麼多年啊,那即算不能瞭解透徹,那應該也略知一二吧。將軍知道息王最想要什麼嗎?”
“王最想要的?”喬謹一愣。
“嗯。”惜雲點頭,微笑的看著他。
王最想要的是什麼呢?喬謹一時竟答不出來。
是江山帝位嗎?看似應該是的。
“我帶你們,將這萬里山河踏於足下,讓你們名留青史!”
那是多遠前王說過的話?那時的王還只是一個弱冠少年,可他說出此話時他們未有一人置疑,他們都相信那個淡吐狂語的少年。只是此刻想來,他只是要將萬里山河踏於足下,讓他們名留青史,這便算是他最想要的嗎?
目光調向眼前的女王,不過一襲簡單的白色長袍,黑髮直披,隨意的倚坐於屋頂上,卻依是風華清絕!當日東旦渡大戰中那一箭后王的失智之行又一一浮現於腦。這世間,什麼才是王最放於心中的?似明瞭,又似模糊。
“臣愚昧,未能知王意。只是……”喬謹深深躬身,“臣知,風王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