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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確來講,是一個孩子。
一個小乞丐。
他穿著極不合身的破舊衣服,看樣子已經有很久時間沒有清理自己了,臉龐脖頸處有深深的汙垢。別的乞丐都是聲嘶力竭求人可憐,他卻一聲不吭,靜靜窩在點心鋪視窗斜下角。就在林溪覺得他是睡著或者生病了的時候,點心鋪的夥計朝窗外扔了一塊形狀做歪了的米糕。
小乞丐用出乎林溪意料的速度猛地竄起,搶在別的乞丐反應之前接住了小小的米糕。還未來得及塞進嘴裡,惱羞成怒的大乞丐狠狠踹了他一腳,叫罵道:“天殺的狼崽子,就算是老子不吃的東西,也輪不到你來,滾滾滾,這裡以後是我的地盤了。”
小乞丐似乎沒有意識自己呆了很久的角落被別的乞丐搶走了,他重重跌倒了地上,手心和肘關節擦破了皮,髒的分辨不出原來顏色的衣袖緩緩滲出紅色。
他並不在意自己的傷口,有可能是習慣了,黑漆漆的眼珠子仍然跟著他的米糕滾動,直到米糕停在一雙乾淨漂亮的靴子前面。
林溪俯下身,不顧小狼崽子的輕微掙扎,將他抱了起來。小乞丐輕的可怕,看上去五六歲大小,竟和月半差不多重量,一摸就是一把肋條。她沒想到只是晚到一步,就眼睜睜看著這個孩子被一個成年人欺負成這樣。
對這麼小的孩子,居然下得了腳!
林溪心裡氣憤,手上卻很溫柔的給小傢伙治好了傷口,也不嫌棄髒,順手就把他的小臉抹乾淨了。
陶崇城的乞丐聽說有人散財清場後,幾乎每天都要來兩次矇混點東西,俞凡師兄不甚在意一點小錢,也就隨他們去,就當行善積德。方才那個踹人的乞丐,林溪幾日來至少見過八次。
可這小傢伙卻是從未見過。他並沒有跟著別的乞丐訛賴靈珠,因此林溪對他有了不少好感。
他似乎很是抗拒林溪的懷抱,卯足了勁往後仰著,林溪不禁逗他:“我都沒嫌棄你髒。你躲什麼?”
小乞丐羞得滿臉通紅,回答林溪的卻是肚子一聲“咕嚕”響,這下便掙扎的更兇了。
林溪只好把他放下,剛鬆開,小傢伙跟泥鰍一樣滑不留手,轉身就要去拾地上的米糕。林溪連忙從他手裡打掉,這還能吃麼?米糕上還有小傢伙清晰的黑爪印,在地上滾了一圈又沾上了一層灰,得有多少細菌啊。
小乞丐唬了一跳,怯怯不安的看著林溪。自以為林溪不注意,時不時偷偷瞄一眼地上的米糕。他已經有兩天沒進食物,別說髒米糕,就是餿了他也能吞得下。
林溪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心一下子就軟了。抓起他的小手道:“別吃那個了,我去帶你吃好吃的。”
。。。。。。
俞凡似笑非笑輕敲桌面,林溪心虛的別開了眼睛:“事情經過就是這樣。”
“所以你就這麼把他帶回來了?”
林溪理直氣壯道:“我總不能帶他吃了頓好的,又把他丟回那見不得人的地方,讓他繼續捱餓受欺負,這樣還不如一開始就視而不見呢。”
小乞丐被林溪腦子一熱帶了回來,不僅喂的飽飽的。林溪還特意給他置辦了合身的小衣服。此時的小傢伙除了瘦些,哪裡還有又髒又臭的小乞丐影子,儼然像個小少爺了。
林溪覺得茫茫人海里一眼就看到了這個小傢伙,便是有緣。她以前一直想要個可愛的兒子,可惜願望還未實現,就重生到這個世界。現在遇到了這個小傢伙其實挺好的。而且把他打點的清清爽爽也很有成就感,林溪決定不遺餘力的說服師兄帶小傢伙回九華宗。
“吃飯的時候我給他測試了一下,雖然只是五靈根,還是有資質的嘛。師兄~你就答應我吧,剛好名額還能湊個吉利數。大不了他以後就跟著我,吃穿用度我出就是了。”
小傢伙緊緊抓著林溪的衣襬,躲在後面聽她和俞凡講條件,他不知道這個男人會不會同意,可是他好喜歡林溪。她對自己笑,不嫌棄自己髒,給自己買食物和乾淨的衣服,她的懷抱很柔軟。
在他小小的記憶裡,從來沒有人對他這樣好過,不想放開。
在林溪軟磨硬泡下,俞凡師兄終於妥協,抓出名冊問道:“行了行了,怕了你了,他叫什麼?”
林溪一噎,無辜地看向小傢伙。她好像忘了問他的名字了,一直都是你你你的叫。
小傢伙茫然搖搖頭,在他很小很小,比這時候還小的時候,大乞丐都叫他狗崽子;等到了他能從大乞丐手裡搶到食物後,他們又叫他狼崽子。這些都不是他的名字,也不好聽,他下意識不想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