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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朱由校採納了這一意見。
三法司會審,由刑部尚書王紀都察院左都御史鄒元標大理寺卿周應秋共同主持。當熊廷弼被押到堂上,他只跪了一下便站起來了。他說自己是在家中被拜為兵部尚書的,皇上的旨意是讓自己駐紮山海關,並無駐紮廣寧的字樣。言外之意是說廣寧失守,自己不負主責。說完鞠了一躬,遞上一份辯白信。
鄒元標說:“廣寧告急之日,經略若能仗義誓師,收殘兵以圖恢復,反敗為功,死且不朽。而經略卻一聽兵敗,先奔山海關,即使有蓋世之氣概,也不足以贖喪師失地之罪。如今失地喪城,功罪一體,難辭其責。今日公進了刑部,是非自明。”
熊廷弼一聽自己要被關進刑部,頗不服氣,他認為自己無大罪,便與幾個主審官爭論起來。王紀說:“公既然不肯進獄,可暫到天仙庵小住一日,我們請旨定奪。”熊廷弼聽後,賭氣地說了一句:“乾脆把我關進詔獄好了!”說完熊不情願的跟著刑部的差官走了。
之後,王紀對差人說:“請過王巡撫來!”
王化貞一進屋便跪地大哭,他先是推諉責任,說熊經略拒不聽他提出的“過河大戰、河東寬大可戰、河西窄小難戰”的方略,接著嫁禍於人,說廣寧危在旦夕,“經略領兵來救,後又逃回,罪歸於經略,與我無干!”
聽了王化貞的一番狡辯,幾個主審官十分反感,鄒元標一針見血指出:“敵騎兵尚在百里之外,王巡撫就放棄廣寧逃走,此罪難辨 ?”
王紀接著說:“王公必須領罪,日後或許還有出頭之日。”
王化貞聽後,也獻上一封信,鞠了一躬退了出去。
後來熊廷弼見到了一份二十八人簽字的審單,上面寫道:“熊比楊鎬,更多一逃;比袁應泰,反欠一死。宜用重典,以警將來。” ,而在三法司向皇帝呈送的複議奏疏中,上面雖寫明瞭王熊二人“俱坐斬” ,但字裡行間對王熊都流露出同情之意,在奏疏最後強調法官不敢輕議,此事須由皇上定奪。
熊王一案暫時畫上一個句號。不久,顧大章調到兵部任職。
大章前腳剛離開刑部,徐大化表侄楊維垣便上疏參劾大章 ,說大章妄倡“八議” ,寬赦熊廷弼。顧大章得知後便上疏進行抗辨,指出王化貞是罪魁,熊應減罪,此乃公平之論。接著他反問楊維垣,參加刑部會審的二十八人,最後統一了意見,定熊、王同為死罪,今日再重提此事,誣我出賣原則,又有什麼意義 ?
楊維垣並不甘心,這一次他換了一個藉口,說顧大章接受熊四萬銀子的賄賂,為熊出脫。……大章知道後氣憤填膺,他反駁楊維垣說, 如果熊打算行賄,從常理上講,他應把錢花在有權決定他生或死的人,如三法司或司禮監的要人,而不應是像自己這樣一個僅僅提供量刑意見的一般官吏。皇上讀了大章的辨疏,認為有理,便批了八個子:“奏剖既明,照舊供職” 。
楊維垣仍不罷休,繼續第三次第四次上疏,在顧接受贓銀四萬上大做文章,顧的座師葉向高實在看不下去了,下令吏部進行查驗,看受賄一事是否屬實?而大章也接連上疏進行抗辨。
這時魏進忠出面了,他為了聲援徐大化表侄楊維垣,幾次到皇上面前誹謗顧大章,皇上聽得多了,開始不再信任大章,進而發展到認為大章上疏是“瀆辨” (瀆職詭辯),決定給大章降職停俸的處分,大章見皇上是非不分,便以生病為由,辭官還鄉了。
刑部尚書王紀得知大章被黜,心情很是鬱悶,偏偏在這時,閣臣沈搉出面上疏為自己辯白,說自己並非蔡京一流,王紀是搞人身攻擊。王紀覺得可笑,認為他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便又上疏痛揭沈搉,斥責他“曾夜半叩客氏之門” ,賄通客氏與魏進忠。說臣指其如宋代奸臣蔡京,而沈搉不肯接受,試取惠世揚周朝瑞的奏疏,一一讀之,便可昭然若揭!此外王紀在疏中還痛斥了客氏,說她“竊弄威福”“蠱惑皇上” ,客氏聽說後,跑到皇帝面前,披髮捶胸,又哭又鬧,朱由校看著心中不忍,忙降旨責備王紀。
沈搉發現風向變了,形勢有利於自己,便又上疏攻擊王紀,誣說王紀包庇熊廷弼及奸細佟卜年。佟原是熊的監軍僉事,後被誣告與降將李永芳勾結,案子移交到刑部,經王紀顧大章審理,發現與事實不符,後以輕罪處理。此時沈搉重翻舊案,無非是危言聳聽,以激怒皇上。皇上果然中計,下旨責令王紀供出實情。不久,又把王紀革職為民。
首輔葉向高認為這樣處理不公,沈搉與王紀互相攻訐,俱失大臣禮,今只罷掉王紀,怎好向百官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