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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堪。
我想起當日在蕙風宮遭她毒打辱罵的情形,不由跟在她身後出了殿門,看著她被沿著穿廊拖曳下漢白玉石階,盯著她噴火的眼睛,唇角一揚,已是笑若春花,不掩得意。
她驀地驚覺,狠狠地咬住下唇,不再發出一聲咒罵或求救,凌厲盯著我的眼睛倒是氣勢不減,分明瞭然地在說著:是你!是你!
我仰起下頷,和她當日一樣,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嘲諷地回敬:沒錯,是我,你又能怎樣?我說過,我會還報,十倍還報!
太子蕭康也被拉起來,但他總算還安靜,雖是衣著狼狽,腳步踉蹌,卻保持了作為一國儲君該有的得體風度,緩緩地在侍衛陪同下走到我身邊。
“五姑姑,我原以為你會幫我。”他盯著我,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掩失望。
簫初靜,還報夜來風(五)
他雖是我侄子,卻只比我小了四五個月,尋常家宴上我曾經見過他很多次,雖說不上好感,倒也從未與這個大齊未來國君有過嫌隙,甚至還比其他那些兄弟叔侄要親近些。
對於他失望責難的眼神,我莫名地有些心虛,忙挺一挺胸,噙一抹笑意,湊到他耳邊,低低道:“太子殿下,我幫你的已經夠多了。如果不是你的好母后好外公將我捆了送到魏帝的床上,你現在還在魏營呢!”
蕭康如給針紮了一下般身軀一震,眼底說不出的驚怒蕪亂,終於頭一低,垂下素袖,與我擦肩而過,瘦瘦的背影竟是一片蒼涼如雪,與他稚氣尚存的面龐極不相稱。
我突然便想起,我在魏營一味承順,玲瓏應對,又算是拓跋軻的女人,尚且受人白眼,倍覺屈辱,他以受俘的敵國太子被困魏營,又曾受過怎樣的凌辱和踐踏?
看他的神情,似乎並不知他父母將我送給魏帝才換了他回來?
這日和蕭寶溶一起陪侍在永興帝身畔,待他服了藥,睡得安穩了,方才回到惠王府中。
一路蕭寶溶俱是無話,沉靜的面容看不出任何的悲喜怒怨,回府後徑將我送入書宜院,竟不曾多置一詞,便要轉身離開。
他愈是如此,我愈覺心虛,忙一把捉了他的衣袖,低低地問他:“三哥,你……你不怪我吧?”
蕭寶溶抬起他撫慣琴執慣筆的手,輕輕揉了揉我的髻,那雙形狀好看的眼眸,不出意外地蒙著讓人看不清晰的霧氣。
“以後再做這種行險的事,告訴我一聲。”
他雲淡風輕地飄出這麼一句,無奈般嘆了口氣,轉身離去,散下的黑髮被夜風吹得一縷一縷盪漾,月白的紗袍輕薄如煙,轉眼都銷融在層層浸滿的黑暗中,只有淡淡的杜蘅清氣還隱隱地縈在鼻尖。
他並沒有怪我。
可我為什麼寧願他責備我一番,或者表現出他的不高興呢?
回到房中,我鬱悶了好一會兒,才算悟過來。
若是放在以前,我闖出禍事,或者私下做了令他不悅的事,他一定會告訴我,他不高興,他不喜歡我這麼做,直到我笑嘻嘻和他撒嬌道歉,他才會回覆他那溫和柔潤的笑臉。
我設計陷害皇后,甚至連太子都免不了受牽連,那麼天大的事情都不曾和他商議,他再寵縱我,也沒理由這等平靜,甚至半句責備也沒有。
三哥他,似乎有點不對勁?
難道,是一連串的事端,真的讓他累了,連對我也懶得多說,懶得多理了?
忽然發現,我很懷念他以往被我逼得丟開書本長吁短嘆的時光。
本以為逃回江南,我的一切都會回覆原來的模樣。
原來到底回不來了。不論是我,還是蕭寶溶,都不得不接受所有牽一髮而動全身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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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者:無良某皎啊,更得太慢啦!
某皎:最近忙著造水雷呢!
讀者:造水雷幹嘛?
某皎:把潛水不留言的親們全給炸上來!
讀者:啊?
某皎:再把看了文不收藏的親全給炸飛~~
(壞皎最近很有暴力傾向,啊哈哈~~~)
簫初靜,還報夜來風(六)
這晚,尚掌握在吳氏一系的御林軍發動兵變,先從刑部大牢救出吳鑫、吳德等吳氏一系要員,再從延華門、西寧門兩處進攻皇宮,欲救出被禁足的太子和吳後。
他們攻擊刑部時未受到任何抵抗,但攻往皇宮時遭到衛尉唐寂所率宮廷禁衛軍的激烈抵抗,隨即,沈訶若率所部本該鎮守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