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の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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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開傳同人）玄武の鏡》作者：幻化作風【完結】

☆、源頭

大正十一年夏，我死了。

夏季的陽光灼熱而又刺眼的照著大地，一片白晃晃的地上，觸目的紅色讓人膽戰心驚。知了在嘶啞的扯著嗓子喊著，一聲又一聲，彷彿想要告訴大家這裡所發生的事情。我站在或者說漂浮在半空中，有幾隻小蟲子穿過了我的身體，低頭看去，被陽光烤熱的地面上，躺著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孩，穿著藍色的水手服，扎著兩根麻花辮，只是面部已經看不清楚了，一個巨大的血窟窿朝著我，像是一個漩渦一般，讓我移不開眼睛。

我知道她就是我，但是她的一切卻顯得那麼的陌生。纖細的四肢，長長的頭髮，就連綁著頭髮的那兩根藍色的飄帶我都很熟悉，可是這些東西組合在一起，卻讓我感到了陌生。散亂在旁的書籍被風吹得“嘩嘩”直響，已經被血染紅了，書頁上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北神”這兩個字，雪白的腦漿混合著鮮紅濺的到處都是，一地的狼藉。

我是被人殺掉的，沒有看清楚是誰，但是可以肯定是個男的。我的記憶中並沒有關於自己得罪人的事情，我們家也沒有什麼仇人，我身上沒有值錢的東西，所以……我死的很無辜。人們很快就聚集過來了，嘈雜聲一片，緊接著，處理的人也過來了。我饒有興趣的在那裡看著他們處理我的屍體，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冷靜這麼淡然的看著這一切，我不是該傷心該哭泣的嗎？死的人是我啊。當那些人要把我的屍體帶走的時侯，人群中傳來了一聲哀嚎聲。

我認得那個人，我叫她母親。穿著一身華貴的和服，她撥開人群跌跌撞撞的撲到屍體上哭泣，我突然很不忍看她的樣子，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哀，大概是世界上最殘忍的事情了。我飄到她的旁邊，想要安慰她，可是我的手卻穿過了她的身體。

這再一次的證明，我死了。

生前的一切彷彿是過眼雲煙一樣，我靜靜的看著他們拖走我的屍體，然後一切趨於平靜。真的是很奇怪，我記得自己是怎麼死的，也記得自己家的一切，我記得學校記得父母，卻唯獨忘記了……我是誰。

我的名字……一片空白，我的年齡……從屍體上看應該是十四五歲吧，我的性別……廢話，當然是女的。那麼其他呢？我想起那天看到的書上那隱隱約約的兩個字，北神……北神是我的名字嗎？怎麼看怎麼都不像，陌生無比。人死後會忘記自我嗎？我不知道。轉世？投胎？天堂？地獄？我什麼都沒有遇到，只是如活著的時候一樣，不同的是，從這一刻開始，我已經變成一抹遊魂了。

我花很多很多的時間去想自己是誰這個問題，然後花很多很多的時間去尋找自己以前的記憶，東京是個繁華的城市，可是這裡卻一天天的變得讓我陌生，後來，我想清楚了，不是它變了，而是我的記憶在一天天的消退，到最後，我只記住了我已經死了這個事實。於是，我不再尋找什麼，而是無所事事的一天天飄蕩著，我看不見自己的樣子，鏡子裡，水的倒影裡，看到的都是一片空白，我唯一清楚的就是我有著一頭銀白色的頭髮，這是我自己能看見的。可是死亡那天，我看見倒在血泊裡的女孩明明是一頭黑髮的，有什麼事情弄錯了嗎？

唯一的解釋是……鬼總是一身白的，連頭髮也不例外。

我終於瞭解到為什麼鬼喜歡嚇人了，因為他們很無聊，想找點事情做做，可是我卻做不了，因為人們看不見我。鬼也需要睡覺的，睡著的時候，我就任由自己到處飄蕩，每次醒來，看到自己在不同的地方，總會感覺很新奇，這成了我每天最期待的事情了。

十四五歲，正是女孩子最美好的時候，花兒一般的年紀，看著她們柔嫩的肌膚，粉紅的嘴唇，閃著貝殼般的光芒，心裡溢位的竟然是羨慕。但是……沒可能了吧？我不知道殺我的人查出來了沒有，反正……似乎都無所謂了，大概鬼當久了，就不會想去重新做人了，即便是羨慕那些女孩子。

我以為我會一直這樣下去，每天都飄到不認識的地方去，日復一日，永遠都沒有盡頭，可是有時候，有些東西都是在悄悄改變了的，在你不經意間，或許一覺醒來，世界已經不一樣了。

事情是從我偶然飄到盛剛的巖手縣開始的，之所以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在路上看到了一出好戲。所謂的好戲其實也就是一個女孩子當街抓到了一個小偷，這是我跟她的第一次見面，只是我看得見她，她卻看不見我。

與其說被這個女孩子吸引，還不如說是被她家院子裡的那棵櫻花樹所吸引了。我喜歡這棵巨大的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