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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子夫在一旁見此情景倒是挺高興的,她從貼身的衣物中取出一塊玉佩遞給了鄭青。
那塊玉是紅色的,不是無瑕,但是色澤的構成很是精巧。鮮豔的硃紅色絲絲縷縷地浮在近乎透明的扁圓形玉*體中,恰若流霞在澄明的天空。雕刻很少,只是略略順著紋路刻了些雲彩,但是古樸大氣,很有大漢的風範特點。兩端的絲線編織地也很是細緻——應該是很貴重的東西吧,怎麼衛子夫會有呢?權輿一邊細細觀察著,一邊想。
“這是皇上賞我的。”衛子夫的嘴角有些微微上揚,似乎想起這件事請就很是高興。
“姐……姐,這樣不好吧……這……”鄭青很是難為情,這麼貴重的東西,怎麼能隨便送人呢?就算自己是她的弟弟,也不能把皇帝的東西隨便送人吶!
“這又沒有龍紋,也就是一塊很普通的玉飾,姐姐沒有什麼東西能給你……姐姐今後不管在宮裡如何……家裡……家裡也就只有你一個……可以靠得住啊……”衛子夫依然有些哽咽。
“姐……”鄭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個家裡,只有他一個是和其他人同母異父的,故而整個衛家也只有衛子夫一人對他好些,也常常關心他。當年母親衛媼嫌他拖累直接將他扔給鄭季然後被當成奴才被兄弟姐妹役使的事情他記憶猶新,重回長公主府上後和母親衛媼他們本不想有太多的交集,但是衛子夫的關心恰若夏雨雨人,逐漸讓他又重新敞開了心扉去對待每一個人,也聽話地努力用功著,看書練武好好餵馬練騎術只是為了有一天能夠從軍立功從此脫離這代代相承的奴僕身份。
“吶……好好收著,姐姐就要走了,長公主要你做些什麼儘管高高興興地去做,這府上能倚仗的也就只有長公主了……”
權輿冷眼看著這一姐一弟都哽咽的不成樣子,雖然一再警告自己不要陷入情感的泥沼之中但是此情此景她真的把持不住自己的心了,“看燕燕,送歸妾。”辛棄疾的《別茂嘉十二弟》浮現在心頭,猛然一陣心酸。之前從沒有過的感覺,二十七世紀人們都沒有這種情懷了,送別送別,江淹可有《別賦》,稼軒詞《別茂嘉十二弟》,溫飛卿“心斷新豐酒,消愁又幾千”——權輿突然覺得自己的中文水平更上一層樓了。
正在她飄飄乎出神的時候,衛子夫挽過她的手,含著淚低頭快步走出了馬廄。走到一個僻靜處,突然蹲下來大哭。權輿站在她身邊霎時就慌了神,茫茫然不知所措。
還好她一會兒就哭完了,簡單的舉起衣袖擦擦臉上的淚水,似是無意的說:“陛下,我曾經見過的。”
“嗯?是他以前還是太子的時候嗎?”權輿想起了衛子夫曾將講過的被陳阿嬌欺負過的事情。
“不是,去年秋天我和你一起去浣衣的時候。”
“額……我好像……當時被上官天賞叫走了……”那一次嗎?權輿似乎回想起來了,那天后來衛子夫就臉紅的不成樣子。
“嗯,就是那天,他騎著高頭大馬,還小聲的哼著《蒹葭》。”衛子夫眼裡亮著光芒,看來每當回想起劉徹,都很幸福呢!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游從之,道阻且長,溯洄從之,宛在水中央。權輿心中默唸,希望在她還能看見的歲月裡,那個自負的劉徹能夠不忘初心的珍視這個好女孩。
兩人在公主府彎彎曲曲的小道走來走去,似乎是要故意拖長這短暫的相處時間,然而萬千語言湧在喉頭卻說不出口。日光漸漸從正上方緩緩西移,正行處曲徑通幽,旁邊的小池春水也蒙上了一層金紅的光暈,又伴上春花燦漫,亭臺掩映,恰是如夢如幻,風景正好。
權輿不知道怎麼說,衛子夫也沉默著,突然一位侍女急匆匆地跑過來,對著衛子夫福一福身,道:“姑娘,公主讓您過去。”
權輿驚詫了一會兒,猛然意識到時候已經到了,是福是禍皆躲不過,若是可能,以後好好地幫助她幸福快樂地度過之後的歲月。權輿微笑道:“去吧。”
衛子夫紅著臉點點頭,就轉過身隨那侍女去了,就在她裝過身的一當頭,權輿抹掉剛剛掉下來的眼淚,隨手摺下身邊一株一人高的桃花上對的一支,一瓣一瓣的將花瓣扯下。
一下午就待在池邊的小亭子中,皇帝起駕的儀仗聲勢浩大,劉徹放肆的笑聲,平陽長公主低低的笑聲和輕聲囑咐的聲音若有若無的傳進耳朵,然後又漸漸消失在無邊的暮色中。今夕一別,不知是何年何月再能相見,不過這今夕何夕兮,王子佳人卻是鴛鴦同宿羨煞旁人。權輿輕嘆一口氣,緩緩移步出了後院,暮色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