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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求你。所以把話全攤在桌上。如果說錯什麼,你別見怪。我現在確實走投無路。”朱玲苦笑了聲,“別人瞅著我風光,誰又知道我心裡的苦?”
“又是硬,又是軟,又是紅包,又是美人。朱永財調教出來的好女兒嘛。”何仁放緩語氣,“朱大小姐,你太高估我了。就算我想幫你,也沒法子。我爸那是茅坑裡的石頭,軟硬不吃。”
朱玲說,“辦法是人想出來的。世上沒有不吃餌的魚。你放心,不會傷害你爸一根毫毛,只是想讓你爸有機會看一看水的深淺。現在檢察院正盯緊我爸,不大方便出面,所以想讓你牽個線,我提供一些材料給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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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簡單?”何仁聳聳肩膀,“有必要這般大費周章?”
“是的。若你覺得行,不妨再表個態,說這些年你一直從我這裡拿錢。”朱玲又從坤包裡拿出個紅包,“這些你先拿著。”
“臨陣磨槍,不快也光。”何仁笑起來,意味深長,“這錢我不敢拿。燙手。呵呵,你太小覷了共產黨。公檢法再加上反貪局、紀委這幾套班子運轉起來,齒縫嚴實,絲絲密合。就算我爸閉起一隻眼,恐怕事情也不好解決。”
“你放心。朱家在這個城市經營的年頭也不短。”朱玲淡淡地笑,拿起桌上那一疊審訊筆錄,“原物奉還,留做紀念。”
“你爸的事我聽說過不少。梟雄啊。聽說白鶴日化正在籌備上市?”何仁的目光轉向窗外,“朋友一場,我頂多幫你牽下線。結果如何,看你的造化吧。”
“感激不盡。”朱玲的眉毛跳了下。
“你怎麼向我表示誠意?錢,身外之物,我不稀罕。”何仁說。
“你需要我做什麼?”朱玲低下頭打量手中的高腳玻璃杯。
“脫光衣服給我看看。”何仁輕輕地說。
“就在這裡?”朱玲仰起臉。
“是的。”何仁微笑起來,“如果你認為這是無法承受的羞辱,可以拒絕。”
朱玲深深地望了一眼何仁,沒再說什麼,手伸入領口,拽出一條繡花蕾絲胸罩,放在桌上,又看了何仁一眼,起身,翹臀,腿上勾,手伸進去,扯出紅色半鏤空鑲花邊的內褲,繼續放在桌上,又再瞧了何仁一眼,手往後背伸去,正準備解開鈕釦,何仁嘆了口氣,“不必了。坐下來吧。我很好奇,有這個必要嗎?在我記憶裡,你應該是一個錢財糞土的女人。別人我不清楚,你以‘莫文隨’的名義可沒少往希望工程捐錢。”
“他是我爸爸。”朱玲停下來,面無表情。
雨點在窗戶玻璃上蠕動,樣子與人臉上的淚痕差不多。酒裡裡充斥著一股暖味的氣息。裹著鐵絲的向日葵從灰色的穹頂裡垂下。Open的拍子撞在古樸嵌有花紋的松木門上,迴旋著散開,幾個年輕男人不時地把目光投向玻璃茶几上的胸罩與內褲,又匆匆移開。沒人說話,沒人抽菸,酒巴里只剩下男人滾動的喉結與女人寂寞的嘴唇。
何仁望著窗外低聲說道,“有人打架了。”
“是的,有人打架了。”朱玲點點頭,重複了一次,忽然笑了,“黃飛鴻的招牌動作佛山無影腿。這男孩有夠瘋狂。”
“你知道我為何要幫你嗎?”何仁說。
朱玲咬了咬唇,“為什麼?”
“不是因你有孝心。那是狗屁。而是因為你足夠瘋狂。”何仁頓了下,說道,“我喜歡瘋狂的孩子。他們喜歡剃光頭髮,染綠,在半夜裡,沿著冰涼的街道走來走去,把空空的易拉罐踢得當當作響。他們鼻子上穿著鐵環,手裡拿著砍刀,每說一句話都要罵上一句你媽逼,他們的目光遲鈍而瘋狂,能毫不遲疑把自己的血液塗抹在牆壁上。他們還會在那時翹起屁股對著天空放出一記響亮的屁。他們讓這個世界畏懼,因為他們無所畏懼。我喜歡他們,我也是其中一個。這個世界會因為瘋狂而變得有趣,也會因為瘋狂而更顯仁慈。命運會把日子染得鮮紅。灼熱的鮮紅在黎明與黃昏的頭頂交替出現。這是我們的未來,在我們躺在母親的血汙裡出生時便已註定。”
13
青灰色的石階上濺起濛濛水霧。水霧不停衝劇著一隻沒有腦袋的鴿子的屍體。雨水捋亂它的羽毛,露出胸脯上的一個小洞。空氣中沒有腐爛的味道,顏色也因為雨水而比幾分鐘前顯得更有清亮。小語挪至石階邊,臉色青白。腿疼得厲害,小腿脛骨處似裂出一道大口子,幾隻看不見的蟲子從裂口處爬入,大口吞噬著骨髓。小語顫抖嘴唇,目光投向石階上,想說些什麼,卻又將嘴唇閉得更緊。石階上還有條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