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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臭的。“秦主任,你病了?”周詩萍推開門,“病了就莫上班。別這麼拼命。今天還是星期六。”周詩萍緊搓雙手,目光裡流出點柔和,“你讓我說什麼好呢?你呀,你呀……”
“沒事。昨晚我按你的要求把所有的稿子又理過一遍,只是來拿些資料。”秦願一字一字地說道,人傴僂得似只蝦米,伸手從牆角摸出掃帚。周詩萍一把奪過,“你想死啊?看起來像急性闌尾炎?這可呆擱不得。”周詩萍的口氣也急了,“我女兒在醫院,今天正好是她值班,我帶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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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忍忍就會好。”秦願心裡真是什麼滋味都有了。
“好什麼好?別犟。”周詩萍不容分說拽起秦願的手,沒拽動,回過身,“你趴我身上,我揹你下樓。”
這話差點把秦願的眼淚拽出來,他捂著肚子,慢慢挺直身,臉色青白,嘴唇哆嗦,“不用,周社長,真的,謝謝你,我自己能走。”
25
太陽正在蜂窩般高樓大廈上空喧譁著。滾滾紅塵裡的喜怒哀樂與塵埃一樣微不足道,在空氣中飄蕩,做著布朗運動,忽然累了,落下來,撒在方形屋頂上、泛綠的草叢中,以及幾張塗有口水的玻璃紙和一道長長鐵柵欄的夾縫裡……鴿子咕咕地叫,銀色的翅翼在令人暈眩的天光裡一晃而過。天穹因為藍,變得憂鬱而且深遂,像個謎,高懸於步履匆匆的人的頭頂,併發出嗤嗤的響聲。守在岔道口的斯蒂芬克已經來到了生活的每一處。
秦願患的是急性扁桃體炎,並無大礙,在門診打完針後,想找廁所撒尿。門診廁所裡的異味燻得他五臟翻滾,還沒推門進去,腿即軟了,他就拐去住院部,那裡病人少些,廁所應該也要乾淨點。走過間病房,恍眼瞅見樸曉德,心裡一怔,定睛一看,確是。秦願的視線慢慢落在樸曉德身後的病床上,呆住了,瞳仁放大,眼珠子緩緩凸出,眼前一陣陣發黑,一股冷氣從腳心直躥上百合|穴,突地炸開,現出一圈圈淡黃|色的光環,一個套一個,忽明忽暗,忽大忽小,還嗬嗬地響。心臟迸出幾根沾滿鮮血鋼針般尖銳的絞痛,大腦裡嗡然迴旋一個聲音,這不可能,不是她,不是的!
秦願撞開房門,撞翻正嚼著肉包的樸曉德,撲通下,床前跪倒,手扳正病床上女人的臉,兩眼直勾勾,身子僵住,一動不動,乍眼望去,整個人似被雷殛,渾身焦黑。貝殼,你這是怎麼了?淚水終於滾落,滴在手背,刀子般。秦願的雙手在貝殼臉上遲緩地移動,彷彿想覆蓋住她臉上所有的傷痕。
“嫂子,她,她……”,樸曉德也傻了眼,張口結舌。秦願跳起來,一拳擊在樸曉德臉上,“你把她怎麼了?畜生!”秦願額頭冒出青光,臉上泛出鐵鏽,眉毛斜豎,眼眶開裂,喉結滾動,抄起桌邊放臉盆的木架就欲砸下去,呆若木雞的貝殼如夢驚醒,從床上撐起身,“住手。”樸曉德身子後跌,雙手捂臉,一聲慘呼,指縫間鮮血直湧,“秦願,你他媽的毛病啊?”樸曉德語不成聲,鼻子疼,心裡惱,偏生不好還手,只好口不擇言。
屋子裡頓時就靜下來,靜得三個人都似沒有了呼吸。秦願放下木架,臉轉向貝殼。陽光下,她的臉龐近似塊透明的玉,那些傷痕像不小心潑在上面的髒東西,只要輕輕一擦,便能擦得乾乾淨淨。貝殼扭過臉,疲倦地合上眼瞼。該來的總是要來,躲也躲不掉。樸曉德爬起來,吸著涼氣說,“我走了。”鼻子雖疼,心裡雖惱,但胸腔裡那個是否要打電話通知秦願的結卻被解開。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樸曉德嘆口氣,輕闔好房門,在房門口發了一會兒愣,心裡溢位幾絲柔情。自己一定要好好地對梅娜,絕不讓她受到這世上任何一點傷害。他忽然非常、非常想念梅娜,恨不得立刻擁她入懷,憐她,疼她,給她說這世上最肉麻的情話,告訴她她就是他的生命。
血滴在地上,開著朵朵梅花。
愛情捂著酸脹的鼻子,望了眼蔚藍的天穹,大步向外走去,在離醫院不遠一間自動餐廳口停下,掏出枚硬幣塞入手機快速充電架裡。遠遠的,有紅旗招展。一輛油罐車轟隆隆駛向加油站。那裡,嚴禁煙火。樸曉德伸腳踏滅司機剛扔下的菸頭,撿起,扔入身邊的垃圾筒內。一條獅子狗出現在街道這頭,另一條哈巴狗出現在街道那頭。在街道中央有根很大的骨頭。兩條狗你瞅我我瞅你,突然,都動了。
梅娜吃驚地望著桌上的手機。手機跟手雷似的。
她實在沒有勇氣拿起它。昨夜樸曉德送她回家,吃過飯,洗完澡,瞧了幾分鐘央視主持人呆板的臉,再翻過幾本書,皆無趣得緊。那些鉛字廝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