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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靖見父親沒有回答,又喊了一聲。衛文轉過頭來,微微一笑,向他揮了揮手,喊著:“阿靖,別哭喪著臉,又不是多久兒的事,你不是一直想出去闖闖嗎?”
衛靖又和父親說了些話,這才轉頭而去,經過院子,摸著阿喜的頭說:“阿喜呀阿喜,這次我沒辦法帶你上海來市了,你斷了一腿,年紀也大了,乖乖待在家裡,等過了明年春天,爹爹和武大哥的事情解決了,我便回來瞧瞧你。”衛靖說完,將阿喜趕回狗窩。
“阿靖,你來……”武裕夫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門邊,微弱地喊。
衛靖轉頭見了,趕緊上去攙扶,說:“武大哥,你傷還沒好,別起身走動吶!”
“我不要緊,是我拖累了你們……”武裕夫將一個用布摺疊而成的方塊交給衛靖,說:“衛家長兄名聲鼎盛,門徒眾多,又有闖天門做為靠山,你此行應當平安順遂。但若當真有了萬一,惹上了什麼難纏角色,帶著我這塊染血布,去向闖天門鐵角堂求援。鐵角堂堂主和我有交情,也曾受過王老爺的恩惠,他們三兄弟為人忠義,定會保護你。”
衛靖奇問:“咦,武大哥,你既然和闖天門有深仇大恨,為何又有闖天門裡頭的好友?”
武裕夫答:“這有何稀奇,我富貴居過去本便和闖天門有深切關係,闖天門之中也有些好傢伙。你記住,闖天門裡的無雙堂、豹子堂這兩堂口,爪牙最多,品行最劣,千萬別惹上;鐵角堂、月臨堂的堂主為人都好,因而手下也不至於胡作非為,但勢力便小上許多。”
“那我該如何去找鐵角堂的堂主呢?他叫什麼?”衛靖點點頭問,他本不甘願父親安排他去投靠大伯,隱隱覺得此行必不平靜,就算平靜,肚子裡也壓了一股“非要鬧個天翻地覆才行”的氣。
“鐵角堂三個堂主是親兄弟,姓牛,名字倒逗趣,大哥便叫牛大,老二便叫牛貳,老三叫牛參……”武裕夫笑著說,捂著胸口咳了兩聲。
“啊!是賣牛肉麵的那三個!”衛靖愕然地說,將那日回程中和貝小路在牛家三兄弟麵攤吃麵的情形大概說了一遍。
武裕夫沉思半晌,說:“闖天門各個堂口明爭暗鬥,同屬闖天門內的幫眾互有恩怨,甚至出手拚鬥也實屬平常。但無雙堂人多勢眾,其他堂口多半不願得罪無雙堂。總之你千萬小心,非到必要關頭,別輕舉妄動。”
衛靖嘆了口氣說:“其實既然武大哥你身手這樣好,何不養好了傷,帶我一同去那神兵大賽,豈不熱鬧!你偏偏要獨自去……”
武裕夫仰頭一笑,摸摸衛靖的頭說:“我不是要去耍猴戲給李靡瞧。屆時我去,是要殺他。你爹爹是好人,他願意助我一臂之力,替我打造上好神兵,此等恩情,武裕夫永生難忘……”武裕夫話說至此,竟便要向衛靖下跪。
衛靖愕然,連忙扶起武裕夫,和他話別,跟著轉身跑,跑出了家,心中隱隱不安了起來。
溫老夫人佇在巷角四顧張望,瞧見衛靖出門,急急忙忙地趕來,像是等候許久一般,她手上握著一封信,外頭用絲綢布包著,十分慎重地交給衛靖,說:“阿靖吶,這次你上海來市,要是見了阿雪,將這封信給她看,無論如何要將她帶回來……”
衛靖接過信,拍著胸脯保證說:“溫媽媽,你放心吧,我會把於雪姐姐帶回來的。”
原來溫於雪在衛靖離開後不久,得了一封自海來市寄來的信。那信是多年前離鄉而去的陳大哥寄來的,似乎在海來市闖出了一番名堂,想見溫於雪一面。
溫於雪看過陳大哥的信,遊魂似地過了兩日,在深夜自行打包了行囊,留下一封書信,便離開了小原村。溫於雪留下的書信當中,言明見過陳大哥一面後便返家,但至今卻音訊全無。
溫老夫人感激地握著衛靖手臂,將一籃熱騰騰的饅頭和小菜遞給衛靖,說:“這是給你路上吃的,裡頭還有點心,這次真的拜託你了……”
“好香吶!”衛靖接過了小籠,和溫老夫人道別,朝萬春岡而去。走了半日,又在萬春岡久候多時,終於搭上一輛多馬車,衛靖還認得那個要他多付阿喜車錢的司機。
上了車,衛靖掀開籃子上的布,抓了裡頭的饅頭和小菜便吃,看著窗外天色丕變,只見那天上濃雲捲動,隨時像是要下雨一般。衛靖回想起數日之前,剛回到小原村那晚父親所述,那段英雄大會上,和他媽媽相遇,乃至於楊衛兩家交惡的因由……想著想著,突然一陣寒風撲面,衛靖心頭一震,不安的情緒更強烈了,他想起父親那晚要向他述說過往情由之時,曾說要他將大伯當作父親,但之後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