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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不能有任何一丁點的才華與堅強,否則就不像她塑造的嬌柔玄兒。
兩人幾乎在同一時刻,轉頭看向東邊不遠處的偌大宮殿。
帝王居,富麗如昔;龍鳳閣,寂寥人杳。滿懷心事與誰訴?相對已無言。欲語還休,幾番蹉跎,待回首,咫尺天涯。
是她自己沒勇氣揭穿事實真相,如今也怨不得騎虎難下。
“為何上個月你沒入宮候選?你該知道聖旨已下,若不出席,也是抗旨。”李朔語中再也隱藏不住焦急與惱怒。
這是他最後的方法,最後的賭注,沒料到她卻寧願獲罪也不入宮?他還能怎麼辦?登門踏戶逼死她?
不,他要她出面告饒,絕不再輕言寬恕她,就為賭上這口氣,他連下三次詔令命她見駕。
“玄兒身體下不,突然心痛如絞,那天只得斗膽抗命。”
有一半的話是出自真心,知道他將棄她而去,另選他人,傷心如浪的將她捲入其中,無力逃開。
第一次領悟自己原來也會忌妒,總算識得情愁滋味。
可她不想和其他女子一樣,為了虛名浮華爭的頭破血流,也不想再為情愛而傷神,最後,她決定忘卻擾人俗事,反正她原就不懂這些,以後也乾脆別懂了。
“現在呢?身子好些了嗎?”雖然有諸多不滿,但李朔仍然無法遏止對她的關心。“還不舒服的話,就——”
“現在沒關係了。玄兒無意藐視君威,所以,今兒個身子好了些,玄兒便趕緊前來覆命,還望太子不計前嫌。”
“你……不問嗎?”他恍若未聞她表面漂亮的請罪言詞,在意的只有一件事。他於身後交疊的指掌緊握,氣力大到指節泛白。“不問我為何決定納妃?”
“殿下此事毋須過問玄……玄兒的意思。只要殿下自己覺得好就成。”她緊咬檀唇,幾乎咬出血痕。
那天之後,每每她爹興沖沖的跑來,想跟她說什麼小道訊息,她全不理睬。
“你就連問問我選了誰,都懶得開口?”
“知道了又有什麼用?”她能阻止他嗎?
她來此,不是想聽他告訴她,他將娶哪家姑娘的。
她只想知道,兩人能否重來?即使無法光明正大與他成雙,至少、至少她想陪著他,就當一輩子的朋友,也強過異地空相思,即使……
即使得要忍受看著他另娶佳麗,後宮三千……只因知道女人於他無足輕重,全為繼承大統而已;可“晁玄鈺”在他的心中將無可替代,這也夠了。
就為這一點,她願意賭賭看,看看“晁玄鈺”能不能回到他身邊!
“你——”
“如果……今天玄鈺哥哥回來了,您是否可以寬宥他擅離職守之罪?”晁玄鈺鼓起勇氣,看向他那讓人窺不出真心的瞳眸,小心翼翼為自己請命。
“起先幾日,我可以不計較,可現在……我不知道。”沉默許久,李朔總算悠悠開口,回眸望向她。眼中不再清澈,而是交織一片即將進發的漫天怒焰。
“自始至終,我氣的不是他擅離職守,也不是他棄宮潛逃,我氣的——是他沒留任何理由、不告而別,是他將我的心意——視若不見。”
晁玄鈺只能別過頭,對他的不諒解,悄然無奈嘆氣。
好慘。自己唯一喜歡上的男子,竟然如此的喜歡別人,而那個別人,卻又是另一個自己。
天下還有比這個更悲慘的事嗎?自作孽,不可活。
“所以您下召選秀,是因為已經對玄鈺哥哥……死心了嗎?可是,選了您不喜歡的人過一生,豈不是太殘忍了?”
李朔對她進宮後,老連正眼也不願瞧他的態度,感到惱火。
他不要聽她說這些似是而非的廢話!為何他非得挑個不喜歡的人?還不都因為她死不認帳!
“記得你曾說過,玄鈺不回來,是因我的表態,所以我決心,忘了對他不正常的錯誤情感,隨便選個女人也該比他強。可我發現,我錯了。”
他出手扣住她小巧下顎,就是要她將他的話一字不漏全聽清楚了,不許她再躲藏裝無知!
“知道嗎?我原先以為,誰都可以代替玄錳,可當日我才發現,除他以外誰都不行。喜歡就是喜歡,我要的人,不是玄鈺就不行!”
她看著他的認真,雖然談論的是那個“不存在的哥哥”,可她怎麼可能不為之心動?她犯了多麼愚蠢可笑的錯誤啊,竟為了逃避罪名而如此折磨他?
這叫她於心何忍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