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銳,也太護她了。
龍韜壓抑著聲音裡的慍怒道:“娘,從小到大我不曾看過他對您輕柔的說過話或問候一句,不論您替他熬煮了多少消夜點心、替他縫製了多少衣衫鞋襪、暗地裡替他做了多少事,他從來不會注意、不會在乎,更不會關心!”他越說越激動,“我不知道他這樣算什麼為人丈夫,只一逕掛念回憶中過世的妻子,一點心思都不願分給您!如果他懂得如何愛惜您,那我也就會懂得如何尊敬他!”
“別怪你爹,不是他的錯,是我——”
“您又替他說話!”龍韜一掌拍向桌面,發覺嚇到娘後趕緊和緩下不豫之色,低聲道:“我知道您只敢在無處默默愛著他,從沒說過一句惹他不高興的話,或做過一件令他不高興的事,連傷心難過都不願讓他看見,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但您還是愛他。這絕不是您的錯,您是那麼溫柔與體貼,是他瞎了眼看不見您的好,別再替他說話了,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原諒他的。”
“韜兒……”雪衣嵐不知該說些什麼,心頭一陣緊絞,低下頭,淚水剛好落在白色羅裙上。
“娘……”龍韜見狀也手足無措了起來,直起身擁住雪衣嵐單薄的身子,嘆道:“算了,我們別談他了。”手中的觸感讓他隨即蹙眉,“娘,您看您,我不是請您要多吃些嗎?怎麼越來越瘦了呢?”
雪衣嵐螓首靠在龍韜肩上,輕輕低泣著,“對不起……”
“娘……”龍韜心痛的擁緊雪衣嵐,“是我不好,明知談起他會惹您傷心,我卻又……我不愛看您傷心。”
雪衣嵐靠在龍韜肩上的頭搖了搖,心底深處的哀傷決了堤,哽咽著低訴:“韜兒……就算是娘求你好了,真的別怪你爹好嗎?”抓著龍韜上臂的手緊了些,“娘是很想……想好好愛你爹的,但是娘不夠勇敢,不敢……如果娘能夠堅強點,敢對他說出心裡的話,也許就不會是現在的情形……都是我的錯,是我……”
雪衣嵐突然抬起臉,淚眼朦朧的看進龍韜的眼,堅定的說道:“如果……如果我真的變成一個勇敢的人,我還想——是的,我還想愛他……他其實是很孤單的……”
夏葵睜開眼,搔搔頭想了想,十秒鐘後決定——繼續睡覺。
龍韜房外的人一直沒離開,駐足在房外聽著裡面的一言一語,心中翻騰著複雜的情緒——震驚、困惑、愧疚、恍悟、痛苦……以及一種更深沉的他不確定的感覺。
龍玄驥也從床上驚醒過來,夢中那個女人的哭泣聲猶在耳際繚繞,每一聲都像一支鐵鉤刺進他的心,一次一次剖刮他、譴責他……如果不是真正經歷過,感覺會這般真實深刻嗎?而且不止如此,他知道還有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他還沒想起來。
他坐起身,不自覺伸手輕撫額上的傷痕,想起昨天夏葵在醫院時說的話。
昨天回來後,夏葵對他的態度並沒有改變多少,也沒有再提及任何有關愛上他的話,而且加上他……逃避——是的,他還在逃避她,他下意識的就不想與她有所接觸,所以他不確定究竟她是什麼想法,當然也不確定他自己的。
他下床,點了根菸。
“兒子。”夏葵在平底鍋上煎著法國吐司,今天龍青驥及龍赤驥兩人不約而同都有事不能來吃早餐,而龍玄驥還未下樓,現在餐廳中只有他們母子倆。
“嗯,什麼事?”龍韜輕啜一口牛奶後道,他一向是最早到餐廳的“食客”。
“我昨天作夢夢到你。”
“鏗!”把牛奶杯放在桌面發出這亮聲響之後,他說:“是嗎?”
煎鍋中的蛋、奶油與吐司發出滋滋的煎烤聲,“是啊。”比起那個,夏葵的音調顯得平淡似水。
“我在你夢裡是做什麼的?”龍韜看著杯裡純白的鮮奶問道。
“我兒子。”
長長的沉默,鍋裡的法國吐司一份份煎好,夏葵還偶爾分神察看爐火上的餛飩湯料——這是今晚要下面後拿去給夏文罡吃的點心。
牛奶杯在龍韜手裡被握得死緊,“你知道孟婆嗎?”
“菜名啊?”夏葵將煎好的法國吐司放上桌,又轉回身煎起漢堡肉。
龍韜咬牙出聲,“不是。”他這個母親太讓人感到無力了吧,“孟婆湯是在每個鬼魂投胎之前喝下的東西,功用是要讓人忘卻前世的記憶,然後可以重新開始另一段人生。”
“喔。”夏葵漫應,手仍在忙著煎肉片,“怎樣?”
“我沒喝。”
夏葵想了想,握著鍋鏟轉回身,臉上沒什麼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