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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一米多遠,左肩一陣劇痛不敢著力,只能眼看著雷克斯猛地撲上去,三下兩下鎖住安寧胡亂掙扎的手腳,將他按在地上:“冷靜點!你怎麼了?來人!醫療組的人呢,來幫忙!”
安寧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他模糊的視線裡只有雷克斯逼近的臉,但是他聽不見他的聲音。腦子裡是爆炸一樣的尖銳聲響,無數把刀子似的在翻絞他的大腦皮層。如果不是四肢被雷克斯鎖了個結結實實,他可能已經把自己的頭皮都抓破了。
四個醫療組士兵幫著雷克斯把人就地按住,根本別想抬走,安寧跟離了水的魚似的亂撲騰,而且力氣出奇的大,要是沒有雷克斯,這四個人想按住他都不容易。雷克斯隨手扯下軍帽塞進安寧嘴裡讓他咬著,看一下他瞪得血紅的兩眼,眉頭緊皺:“去拿鎮靜劑,先給他來一針!”
安寧覺得自己的腦子好像是放在開水鍋裡煮似的,沒人能幫他。他含糊地喊著父親和哥哥們,但這並不能減輕他的痛苦。隨後一個思想在他已經沸騰的腦海裡閃了一下:父親和哥哥們都已經死了,現在,他只能靠自己!不管有什麼痛苦他也得克服,父親和哥哥的仇,還等著他去報呢!
安寧竭力把自己從痛苦中拉出來。刀絞一般的痛苦似乎有一點熟悉,到底是什麼地方熟悉呢……對了,有點像他在B…17小行星的鉬金礦坑裡被輻射時的那種痛苦,只是爆發性更強,而且全部集中在腦部,不像在鉬金礦坑裡連身體細胞都在叫囂著疼痛。那麼,在鉬金礦坑裡他是怎麼做的來著?
想像著神經元的生長,安寧試圖抑制強烈的疼痛,但是似乎沒有什麼作用。這種感覺與在鉬金礦裡的痛苦既相似似乎又有所不同,這種痛苦像是在往腦皮層裡漸漸深入——對了!安寧在痛苦中忽然抓住了一絲線索,這種往深裡鑽的感覺,竟然有點像當初拉文對他做出的精神力探查。雖然拉文的精神力溫和柔軟,但那種循著每一絲空隙往裡鑽的感覺,跟拉文釋放的精神力是完全相同的。
哪裡來的精神力?安寧昏昏沉沉地想著。手臂上有輕微的刺痛,他不知道那是醫療組長給他注射了鎮靜劑,現在他所有勉強從痛苦中拽出來的精力都在回憶當時他是怎麼對付拉文的——把思維收斂起來,拒絕精神力的觸碰?不,這完全不一樣,拉文是在探察他的思想,而這次的精神力波動完全是侵略性的,硬往他的思想裡擠!不能收斂自己的思維,只能——能遮蔽嗎?
安寧下意識地集中起有些渙散的精神,從抗拒到竭力去捕捉那些刀子一樣強橫的波動,把它們排擠出去。他覺得自己的大腦像是一堵牆,如果這堵牆夠堅硬夠周密,就能把一切的入侵者擋在外面……
“鎮靜劑起作用了?”雷克斯感覺到身下的人漸漸停止了掙扎,小心地放鬆了一些。長時間鎖住關節會造成血液不通暢,如果不是安寧剛才鬧騰得太厲害,他也不用這種手段。
“應該是。”醫療組長擦了把汗,伸手翻了翻安寧的眼皮,又撓撓頭,“瞳孔倒也沒有擴散……”
“什麼叫應該是?”雷克斯嚴厲地瞪他一眼,“把人抬到我營房裡去,仔細觀察一下。還有那一個,我看他肩膀可能脫臼了,給他治療一下送回帳篷休息。你們兩個,幹什麼呢?沒事拿鐳射戳蟲子玩?要不要我放出來給你們玩玩?”
兩個囚犯面面相覷,拿鐳射器去戳蟲子的那個囚犯嘴裡嘟囔了一句,聲音不高,旁邊計程車兵卻突然拔高了聲音:“你說什麼!”
雷克斯一擺手示意那士兵不必說話,自己往前走了兩步:“你剛才說什麼呢?再大聲點!”
“我操——”那囚犯說出兩個字,雷克斯已經一拳打在他臉上,把他打得踉蹌後退:“你說什麼!”
那囚犯臉上捱了一拳,反而清醒了,站在那裡瞠目結舌。剛才他確實是罵了雷克斯一句,而這句話是他平常絕對不敢說出來的。可是剛才那會也不知怎麼了,心裡說不出的暴躁,居然就那麼脫口而出了。
不過雷克斯也並沒有再追究的意思,只是皺皺眉,轉頭對醫療組長低聲說:“蟲族聲波干擾,想不到他們更沒抵抗力,酌量新增抑制藥物吧。”說完又拔高聲音,“各組組長,給我看好你們的人,再有鬧事的直接關禁閉!”
安寧現在還不知道造成他如此痛苦的根源就是蟲族那令人生畏的聲波干擾,不知是不是鎮靜劑的緣故,他現在好了很多。那些刀子一樣的東西已經被拒絕在外,只是不知在哪裡還剩下些斷刃似的東西,尖尖的仍舊紮在思維裡,就像斷在肉裡的針頭,不時作痛。這些扎得太深,想要再從思維裡擠出去似乎已經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