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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先緩一緩局面再說吧!”單父畢竟大場面見多了,決定挺身出面和鎮民作一溝通。
教堂的大門慢慢開啟,鼓譟的喧譁升到最沸騰的一刻,單父偕同小倆口站在一側,顯然是要跟他們並肩作戰到底,他憂心忡忡地看著廣場上的吵雜民眾,這些曾是他最親的鄉梓老友啊!
“各位鄉親父老,容我單某人說一句話,今天不管你們的決定如何,他們年輕人的事,也希望能給他們有一個商量的空間,再說,聖誕節快到了,臨時之間也不好換個老師來重新教唱,今天,就賣我一個薄面,這件事等聖誕節過後再說,我向各位保證,到時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的。”單父簡明扼要地解釋完畢,就看大夥們的反應。
黃里長也不願破壞幾十年下來的老交情,順水推舟地賣了他一個人情,說:“也好,過完節就過完節,我們就再等幾天吧!”
第八章
兩個小時的等待,對旎菱而言是漫長的煎熬,那通短暫的電話,並沒有將她心中的那份謎團給解開,是書寒也好,是強納生也罷,想見他的渴望絲毫未曾驟減,那張日日夜夜思念的容顏,就快要真實地呈現在眼前了。
餐廳的正門有兩位高大的男服務員站崗,這是屬於會員制的,幸好強納生事前打電話來通知餐廳的櫃檯,才使得方筠和旎菱可以順利進入,一進去,果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十足富商名媛社交之所,她們不禁忐忑不安地目睹所謂的上流社會。
服務生引了兩人至一處金碧輝煌的包廂,為她們倆倒了水後,兩人才放鬆緊繃的心情,捏了一把冷汗。
“我看他要真的是書寒,旎菱我看你賺翻了,當個現成的黃金少奶奶!”方筠頻呼不可思議。
“等會兒他出現時你少說兩句。”她深吸了口氣。
方筠秀眉一揚,喜沾沾地露齒一挑。“少來了,別忘了有好處分我一份哦!”
“再不正經我修理……”她拿起桌上的叉子準備象徵著要刺向方筠時,包廂的門忽然打了開來,接著就是一句舒服的男性嗓音傳來。“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旎菱糗死了,叉子還停在半空中忘了放下來,忙坐好在座位上,頭遲遲不敢上揚。
“你怎麼搞的,成天嘴巴都念著要見人家,現在人來了,你反而沉默起來了。”方筠大剌剌地不給她留餘地。
旎菱慢條斯理地揚起頭,細細地凝望他,真像!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除了頭髮比書寒長了點外,那精緻如水晶的輪廓,在柔和的鵝黃鹵素燈照映下,簡直跟牆上巴比倫時期的藝術塑像不相上下,俊美極了。
“你們好,我是強納生懷特,請問您芳名?”他的眼光是看向旎菱的。
“我叫蔣旎菱,她是我朋友方筠。”旎菱也禮貌性地響應他。
一陣寒暄之後,三人才慢慢將主題切入正軌。
“什麼?梅書寒死了?”他額頭忽然泛起一片灰濛濛的低氣壓,兩眼緊閉,隱隱聽見鼻水抽泣的聲音。
看他反應如此激烈,旎菱更想從他口中為自己解答疑惑。“你能否先告訴我你和書寒是什麼關係?”
他從皮夾內抽出一張梅媽媽牽著一對雙胞胎的照片,旎菱接過一看,答案已浮出七成雛形。
“你們是兄弟?”方筠脫口一問。
他從埋在手掌內的哀悽中把臉漸漸露出來,喉間逸出一句哽咽。“是的,他是我哥哥!”
接著他便將他兄弟倆坎坷又戲劇性的人生歷程一一道出:
“大概七歲那年吧!我父親剛過世,家中頓時陷入一片黑暗的拮据告貸期,我母親拖著兩個還少不更事的我們,說來真悲慘,三餐換不同的人家吃,吃得街坊鄰居都把我們看成瘟神了,有人建議我母親把小孩子分給別人,她說什麼也不肯,但日子真的過不下去了,後來,有一年家鄉來了一群外國考察團,他們是來研究當地的水利工程的技術人員,那時,有一對外籍夫婦,也就是我現在的養父母——懷特夫婦,看到我在家門口玩耍,也許是長得討他們的歡喜吧!四方打聽之下,才知道我家生活困苦,有意要收養我、栽培我,原因是懷特太太本身不孕,多年人工受孕之下也無法達成心願,剛好看到我,感覺有緣吧!就透過鄉里的引介,有意收養我。”話語一收,他淡淡地啜了一口葡萄酒,往事歷歷又浮湧而上。
“那你母親不是不同意嗎?”方筠急問。
他緊皺了一下眉頭。“當時的生活環境,逼迫得我母親不得不答應,加上懷特夫婦又是那種教養良好的老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