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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推開她的房門,“豹仔來了電話,找你呢。”
“喔。”她拿起話筒,婆婆已知趣的退了出去。
“睡了嗎?”林少夫的聲音聽起來挺開心的。
“還沒,”安採妮搞不懂自己為何心跳突然急促了起來。“找我有事?”
“準備來法國了嗎?”
“應該吧。”她淡淡的說。
“表現得興奮一點,否則我會覺得很無趣。”
問題是,他的口氣也沒讓人家覺得受到歡迎呀。
“那也得有個興奮的理由。”
“千里會夫君,理由還不夠充公?”
一聽就知道他又想亂沒正經的調侃她。
“別提夫君這兩個字,不然我現在就打電話請阿瑋別忙訂票了。”
“那阿忌呢?他總值得你不遠千里來一趟吧?”
安採妮尚未來得及反應,電話已掛掉。他提到阿忌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難不成如何,她委實無法想像,只是整顆心,霎時漲得滿滿的。
晨曦微明中,華航的班機緩緩降落在戴高樂機場。
安採妮提著簡單的行囊,跟著人群移往電動走道,步出機場大門。
幾乎一抬眼,她就瞟見他了。
欄杆旁那個穿著厚重大衣,戴著皮手套、穿著皮靴子的男子,不就是她久違的丈夫嗎?
“嗨,”安採妮表情生硬地朝他揮手,“沒想到你會來接我。”
“情非得已呀。”阿忌掩飾起久別重逢的喜悅,故意跟她大加抱怨。“我是現代的岳飛,我爸則是可惡透頂的秦檜,人家充其量不過只下了十二道金牌,他剛是早十通,晚十通,三天共六十通越洋電話,就差沒讓我的耳朵穿孔爆裂而已。”
“對不起。”安採妮歉然的說,瞧他話語間的不情不願,她心裡不免有些悵然。
“就這樣?”未名太便宜了吧。“我可是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特地趕來的。”
“不然呢?”錯的又不是她。安採妮已經開始後悔大老遠飛到這寒冷剌骨,一點也不浪漫的巴黎來。
阿忌接過她手中的行李,丟進租來的寶藍色轎車的後車箱,然後站在她面前,非常仔細的盯著她瞧。
“別這樣看著我。”她不安的說。
“令你意亂情迷?”他瘋言瘋語的毛病絲毫沒有因為身處異地而有所改變。
“哈。”標準的自戀狂。她不屑地把臉側轉一旁,卻立刻讓他給板了回來。以為他又不良企圖,她忙道:“別在這裡吻我。”
“唔,很好的提議。”阿忌臉上的笑靨更深了。他身子前傾著,把那張帶著邪氣的臉移到她眼前,讓彼此的距離拉近至只剩咫尺,以便鼻息相聞。
“我累了,請直接送我到飯店吧。”為自己一時的失言,安採妮臉上的紅雲直飄到耳根子去。
“讓我親一個。”他的口氣彷彿纏著要糖吃的小孩。
“別鬧了,我真的很累。”她話聲才落,他已不顧來來往往行人的側目,給了她一記熱情洋溢的親吻。
“唔,不錯,毫無雜質,和兩個半月前一樣芳香迷人,回去我頒一個貞節牌坊給你。”
“你是專程要我來這裡忍受你的譏誚?”安採妮真的光火了,憤然推開他,悻悻地朝相反方向快步離去。
阿忌猿臂一伸,將她攬了回來。
“幾十天不見,你的幽默感比以前更退化了。”他連聲可惜之後,為防她一時興起,又要耍大老婆脾氣,索性張開雙手,將她圈在胸前。
“究竟要不要送我到飯店?”她生怒的俏臉看在阿忌眼裡,卻是千嬌百媚,豔麗無比。
“讓我再看你一會兒,別,我保證就只是這樣看著你。”將她掙扎的手握入掌心,他定定的望著她瘦削蒼白的容顏。
“為什麼要這樣對待自己?”
“我不懂。”他這算什麼問題?沒頭沒腦。
“你懂,你只是不肯承認,不敢面對。”輕輕擁她入懷,他一改放浪不羈的輕佻態度,神情凝重的低語,“你累得連呼吸都覺得是沉重的負擔,為什麼不學著釋放自己?大仇未報,你也許已經把自己折磨得不成人形,划得來嗎?”
短短几句話,即道盡她潛藏靈魂深處的所有心酸血淚。但她仍好強的仰起下巴,假裝自己很好,根本不曾受傷。
“謝謝你的關心,但我只是缺乏睡眠,睡一覺就沒事了,真的。”
“我在你眼中看到強忍的淚。”阿忌氣不過她的故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