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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怪自己一時大意,沒把話先說清楚。“十萬塊不夠把你這兒全部租下來?”
“夠。”他存心整她,“所以免費奉送俊男一名,承租者不得無故推卻,這是租規,若有違背,租金沒收,合約無效,十五分鐘內,請走人。”
“你明擺著誑我。”她的呼吸呈現空前紊亂。
“你現在才發現?”他很樂,安採妮著惱無措的樣子,看起來非常賞心悅目。
重重的、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她居然有夠不爭氣的接受他的片面不平等條約。
“既然你堅持,那,好吧。”
“好吧?你剛剛說的是好吧?你怎麼可以說好?”阿忌的無明火燒得毫無預警。“你愛上我了?”
安採妮失笑地咬著下唇。“別鬧了,真的。”她舉起藕臂環向他的頸項,幽幽的說:“我承認我是一個很需要被愛,很缺乏擁抱的可悲女人,但,這不代表我就該飢不擇食呀。嘿,不許光火,我已經被你狠狠奚落一大串,難道不能報點老鼠冤?”
他把眼睛眯成一條縫,睇著她。良久,他用食指和大拇指把她的手臂拎開放回原處。
“難道你不怕我獸性大發,六親不認?”女孩子那麼隨便,可見家教不是太好。
“你有過機會。”她羞赧時的嬌態,完全不見一貫的囂狂跋扈,予人相當的好感。“也許我真的不是很吸引人。”
“有自知之明就好。”他言不由衷的說,若有所思的盯著她看,眼神出奇的專注,然後他背過身去,拉開彼此的距離。
扭暗室內的燈光,靜默中,他忖想她的感受。一切都可以不動聲色,不留痕跡,但心跳卻是抑制不住的。
“好冷。”安採妮搓搓手臂說。
阿忌這房子沒裝空調,夏熱冬冷,來過的人總要叨唸個一兩句。況且,他側著身子,兩人中間現出一個大洞,寒風直竄而入,不冷才怪。
“憑你的財大氣粗,任何大飯店都會竭誠歡迎。”他躺平身軀,無奈且不耐的睨著她。
“我知道。”她之所以來這裡,只是為了卸除長期偽裝的面具。在他面前,她完全不必強顏歡笑,不必說場面話。
因為他的坦城率真,和要命的浪漫,令她很容易釋放自我的情緒。
她該很瞧不起他的,未曾相識時,傳入耳中一大卡車關於他的盡是負面訊息,但結果卻是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她確定自己一百八十度的改觀,絕非震撼於他俊美得不可思議的外表,和瀟灑自在的安貧態度。皮相是膚淺的,瀟灑則很容易偽裝。
他吸引她的,是那絲毫不經人工斧鑿,不該出現在他身上的藝術家風範。
假使他真的只是個遊手好閒,不務正業,整天鬼混的浪蕩子,那麼不容置疑的,他是臺灣所有知名企業家第二代中,混得最出色,最叫人激賞的。
“我喜歡窩在你這裡,”她盯著他說,“在這裡,我可以不必是我,一如你不再是林少夫。”
“既然那麼討厭你的身分,為什麼還汲汲營營於權位的爭奪?”分明是利慾薰心之流的慣性牢騷。
“為了報仇。”她面色霜冷的盯著牆上一幀鄧肯的經典芭蕾舞姿照片,翦密的睫毛微微顫動。
阿忌愕然地望著她,緊盯著她的眼幾乎要觸及她的鼻尖。
“把話說清楚。”
“我不需要對你掏心。”這方才的失言,她深深的懊惱著。尋常的她不是這麼輕率的,今兒肯定是疲累過度,才會語無倫次。
“是你起的頭。”被勾起了好奇心,不打破沙鍋問到底,他怎麼受得了。
“我只是回答你的疑問,對我,你不需要知道太多,知道了也不具意義。”他倆關係的依存,純為金錢交易呀。
“講不到兩句話,又原形畢露了。”還說什麼你可以不必是你,嗟!
阿忌對她的忍耐已到達極限,再談下去,他鐵會嘔得五臟六腑會翻出來。
桌上的電話適時響起,把他從一肚子鳥氣中解救出來。
“喂?”是封教授打來的。“要提前三天……”
掛上話筒,阿忌心事重重的跟安採妮說:“我們必須把婚禮提前。”
安採妮本想問他理由,但轉念又止住了。“我怕準備不及。”雖然所有的結婚瑣事,一概不用他二人操心,但雙方家長都表示要隆重且盛大的舉行,一個星期的準備時間已經夠緊迫了,何況四天。
“那就先公證吧,反正只是個形式,”他一副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