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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弟當振作才是。”
武和帝道,“你三皇兄說的是,不過煜兒你這身體,也要好好調理了,年紀輕輕的,也不要一蹶不振。”
蕭煜垂首道,“是。”
從皇宮裡出來的時候,已過三更,飛雪還在落,吳王蕭燁披著狐裘,恭恭敬敬地向蕭煜行禮道別。
一張清雅的臉美若月光,一身溫潤的書卷氣,彬彬有禮,純良謙卑。
蕭煜拍了拍他的肩,兩人于飛雪中相顧望著,各自微笑,彎腰上轎。
靜寂的夜,蕭煜的咳聲空空洞洞地蕩在飛雪長街。他靠在軟座上,閉上了眼。
這個弟弟,因一貫得父皇青睞,他這些年也是十分寵愛善待的,要討父皇歡喜,他自不會苛待自己的任何一個兄弟。
今夜他們父子兄弟真真假假,各自達成所願,父皇要試探五弟,五弟要立功興兵,他要留守京城,他們皆大歡喜,但同時都伸出了爪牙,舉起了屠刀。
這原本就是一場刀光劍影你死我活的角逐爭鬥,贏了九五之尊,敗了魂飛身滅。
而贏者,只能有一個。
武和帝那夜去了雪澤苑。深夜幽僻,大雪紛飛,在路過梨樹林的時候,武和帝停住了腳。
亂雪迷人眼。
如今天上是暮春嗎,凋謝的梨花竟飄落得滿人間都是,不香,只冷。
他忍不住便想起,當初那芳鮮雪嫩的人兒,那個月夜,她散著發,光著腳,穿著廣袖的錦袍,在梨花雨裡嬉戲歡笑。
舞姿翩躚柔美,笑容清透明媚。
那是個心性極為剔透的女人,溫婉高貴,越接近越迷戀。二十年彈指一揮間,即便後來他懷疑南越嫡公主真正的死因,即便他開始揣摩她真正的居心和目的,即便流言四起,他暴跳如雷若即若離。
可是她,寵辱不驚,安之若素。
她淡淡地笑,目光明亮地望著他,只問了他一句話,“陛下信嗎?”
他不信的,可是忍不住想懷疑,忍不住想遷怒。
她說,“陛下若信,將我們母子賜死治罪,臣妾毫無怨尤。陛下若難過,將臣妾棄入冷宮,死不相見,臣妾也心無怨懟。”
他震怒而震驚地盯著她。她嫣然笑語道,“臣妾一生榮辱喜樂皆系之於陛下一念之間,陛下這般看著臣妾,是做什麼?”
他問,“你不怕?”
她婉然垂眸,“君恩原本瞬息萬變的,怕什麼?”
武和帝突然在飛雪中絕望地閉上眼睛。飛來橫禍,流言漫天,她尚不怕,可是為什麼,他怕呢?
他怕什麼?
四喜在一旁小心地提醒道,“皇上,別站久了,天涼。”
武和帝提步轉身,向雪澤苑外走去。四喜一溜小跑地跟著,“皇上,不去貴妃娘娘那兒了?”
武和帝陡然停步,頓了半晌,又轉身向雪澤苑走去。
他進入宮殿的時候,雪貴妃正在燈下看書。
見了他,也未起身行禮,只怔怔地望著。盈盈一水間,似乎驚詫,似乎欣喜。
武和帝走過去,她起身見過禮,兩人生疏對坐著,武和帝道,“東南戰亂,我讓燁兒隨軍,代朕出征了。”
雪貴妃沉默了半晌,說道,“陛下,如此軍國大事,燁兒缺少歷練,能行麼?”
武和帝道,“正因為缺少歷練,才讓他去歷練歷練!”
雪貴妃淺淺一笑,“臣妾只希望他做個閒散富貴王爺。”
武和帝道,“他是朕的兒子,為什麼就只配做個閒散富貴王爺!”
此話一出,雪貴妃面色蒼白。
武和帝也覺得氣悶尷尬,坐了一會兒起身而去。原來她的不爭他看為一種美德,於這此起彼伏暗潮洶湧的後宮為他營造了一個子孝妻賢溫馨靜謐的田園,如今他反而覺得是事出蹊蹺,他突然就覺得那些爭風邀寵勾心鬥角的女人更真實,更坦率。
有缺點,有破綻,才讓人放心。如此深藏不露,不是傻,便是包藏禍心
這皇宮,是個上善若水的地方嗎?
一個小宮女上前道,“娘娘,安寢嗎?”
雪貴妃將書一扔,對著那小宮女道,“你知道分桃的故事麼?”
那小宮女低下頭,小聲道,“奴婢不知。”
雪貴妃道,“衛靈公寵愛彌子瑕,彌子瑕母親病重,他矯詔駕衛靈公的車去探望,按律當刖,衛靈公聞而賢之,認為他孝順,為了母親都不惜觸犯刑律,有一次在桃園遊園,彌子瑕咬了個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