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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渺小得可憐,還怕他講啊?
要不是看在所有八竿子打得著邊的人都送了,而“據說”交情與他好到“師公仔聖交”的她,不送禮好像有點說不過去的話,她姑娘才懶得管他幾十大壽咧!
是錯覺嗎?她感覺言仲夏的活力又回來了,拚命地削她、貶她,嘲弄她……看來,他的愉快是建築在損她的樂趣上,缺德的傢伙!
“喂,拜託你口下留情好不好?老闆已經在瞪你了。”就算這裡的消費是採自助式的,她也沒必要撈老本似的拚命吃吧?
在心底一一倒帶,細數曾丟進她肚裡的食物,愈數就愈覺丟臉。“如果可以,我實在很不想承認我認識你。”
“沒人要你跟在我旁邊。”
“若不好好盯著,怕你連盤子都給啃了。”說歸說,看見她最愛的草莓蛋糕,還是順手撈來放入她盤中。
這副看起來細細瘦瘦的身軀,到底東西都塞到哪兒去了?認識一年多,他從來都沒理解過。
而埋頭苦吃的方歆,自然也沒發現言仲夏撐著下顎,凝視著她的專注神情——
壁上的鐘,敲出一聲清亮聲響,也將沈浸在回憶中的方歆敲回現實。
凌晨一點了。
枕邊人的呼吸依舊輕淺均勻,她忽然童心一起,撈起一線髮絲,往他沈靜俊雅的面容撩逗。
也許真是累壞了,言仲夏僅是翻了個身,隨手一撥,睡夢中下意識地扯來柔荑往腰際擺放,她一個沒防備,跌入他胸懷,熨貼赤裸肌膚——
他身上的氣息與溫度,她已經很熟悉了,真的。
不需有任何比較,也不需要什麼證明,她就是知道,這輩子,她再也找不到第二個能如此契合她的男人了。
挪了挪方位,在他懷中找到最舒適的角落,方歆安安穩穩地枕在他的肩窩處,指尖順著赤裸的胸膛,撫玩他頸上的銀鏈。
十三年了,銀鏈早已褪了色,可他仍然掛著它。每回歡愛時,總見它斑剝的光芒在她眼前垂晃,而她,也總是在激情難抑的極致瞬間,忘形地咬住上頭的銀墜。
如果她沒記錯,這條歷史悠久的銀鏈,正是十五歲那年,她送他的第一項生日禮物。
猶記送他時,他一臉滿不在乎的淡諷神情,可是在形形色色的精緻禮品中,獨獨這條不起眼的銀鏈,讓他保留了十三年。
回想起聯考前那段日子,簡直是活在地獄。
天天揪著她寒窗苦讀,K起人來毫不留情,那些個日子最大的收穫,除了課業上的外,就是肯定他的腳夠長,踹起人來也很痛。
他總是這樣啊——
對她不假辭色,出口從沒好話,一張毒嘴損起人來殺人不見血,非得把她削到無地自容才罷休。
他的心,太難捉摸,一直到現在,都是。
他一向很懂得怎麼打擊她的自信心,有時,達她都忍不住自我懷疑起來,她真有這麼差勁嗎?
她一向不是那樣的人,可是和他在一起,很難不自卑。他的出色與她的平凡形成強烈對比,摧毀地少之又少的自信。
愈到後來,她就愈肯定,這是他時時和她纏混在一起的原因,要不,他明明很受不了她,幹麼還要勉強自己和她廝混?
她一直都知道的,這是她存在的使命,好花總要殘葉襯嘛!她活該要讓人物盡其用。
還記得最後一次被他抓來,強迫做完最後一張理化習題,在他大老爺“不滿意,但勉強可以接受”的評論下,大發慈悲地放過了她。
她立刻用最快的速度收拾課本蹺頭,隨意丟下幾句:“掰掰、掰掰,不必相送,最好這輩子都不要再聯絡!”
她的苦難到今天徹底結束,只要想到今後就能擺脫他,步伐就忍不住輕快起來。
“你倒巴不得甩掉我嘛!”他雙手環胸,斜睨地恨不得插翅奔離的神態。
“那還用說!我就要去過我全新的生活了,交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說不定還可以談一場美麗的戀愛,過我燦爛的高中生活,再也用不著看你那張臭屁嘴臉。反正,沒有你的日子就是彩色的啦!”愈想愈興奮,考不考得上好學校已經不重要了。
他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默地目送她離去。
那是聯考前,他們最後一次的對話。
那時,她是真的覺得言仲夏討厭死她了,所以熬到畢業那一天,能夠擺脫掉這個老挑她毛病,將她貶得一無是處的毒舌班長,她著實高興了好一陣子——
人算不如天算。
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