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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古野城,則是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
織田信行大軍就在那古野城的城外佈陣,他們的兵力足足有1300,算上之前派出的先鋒軍,足足有2500人!
但這1300人圍著只有300兵力的那古野城,卻不敢輕舉妄動。
因為信長和信行的母親土田夫人,正站在城門口的望樓上,而在她的身後,是一個握著匕首計程車兵。
匕首,則架在這土田夫人的脖子上。
“信行殿下再前進一步的話,就等著老夫人的人頭吧!”
——守城的武士,是這麼威脅織田信行的。
信行驚懼交加。
他從未想到,織田信長竟可以為了擊敗他,不擇手段到如此地步。
就在半個月前,信長給他們的母親土田夫人寫了份信,說是想和她聊聊天、賞賞花,但是呢因為最近的事務比較繁忙,抽不開身,所以請母親大人前往清州城。
土田夫人還真他喵的信了!
她不顧信行的反對,還訓斥了信行一番,說信行不該以小弟之心度大哥之腹。然後她愉快地從末森城坐轎子來到了那古野城——在此之前,她一直住在末森城的。
然後,她就被信長軟禁了。
再然後,信行舉事,兵臨城下的時候,她被用刀架在脖子上,站在高高的往樓上,北風那個吹。
土田夫人很心酸,在某個瞬間,她甚至想要直接從高高的箭櫓上跳下去,便再也不用看信長信行兄弟相殘,亦不用再忍受信長這個令她厭惡的長子。
但她早已不復少年心性,對死亡的恐懼很快就佔了上風,因而在那柄匕首的威脅之下瑟瑟發抖,恐懼莫名。
春天本該是暖風拂面喜洋洋的時節,她卻覺得風是北風,風是寒風,風吹得她透心涼。
“織田信長這種殘忍無道之徒,人人得而誅之,在下願為先陣,一定為主公攻下清州城!”
家臣林通具仍大言炎炎地請命求戰,信行的脾氣雖好,聽到林通具的話卻忍不住地煩亂。
“八嘎!你想害死母親大人嗎!”
“主公明鑑!信長只是利用大夫人威脅主公而已,或許並不敢真正加害夫人。”
林通具一心想著擊敗織田信長、建功立業,因此仍循循勸誘。不願放棄,但信行卻是冷笑一聲:
“你難道比我更瞭解織田信長?你覺得他不敢,理由呢?母親若是出了事,你能負責?”
信行斥退了林通具,旋即下令:
“退兵!回末森!”
在眾多家臣和士兵的注視下,織田信行下達了這樣一個窩囊至極的命令。
後隊變前隊,一千多號人開始向末森城的方向行進。
“林通勝、林通具,你們帶本部人馬去援助柴田大人吧。”
走到半路,織田信行接到了柴田勝家請求援軍的信,相應地,作出了分兵的決定,派林家兄弟去援助柴田勝家。
萬萬沒想到,他的這一決定,為很多人立好了死亡flag。
稻生原高地的爭奪戰依然在繼續,林家兄弟的六百軍勢卻停在了路上——距離柴田勝家還不到十里的地方。
“行軍就到此為止了,休整一下吧。”
林通具這麼下達了命令,他沒有詢問自己的兄長——林通勝(秀貞)的想法,麾下的武士和足輕們也未對他的命令有絲毫懷疑。
——但是呢,現在林家的當家,乃是他的兄長林通勝啊。
林通勝對弟弟的命令很不解,他素來優柔寡斷,也不以為忤,只是問道:
“戰場就在前方了,為何不再進軍?”
“等柴田軍敗了,我們再上!”
林通具如是回答,他生得粗壯,武藝也不錯,比他的哥哥更有當家主的氣魄和能力——至少林通具本人是這麼想的。
他的算盤打得也很好,柴田軍屢次進攻稻生原高地受挫,到最後肯定是和防守方兩敗俱傷。
這樣的話,他們林家的600生力軍投入戰場,片刻之間就能扭轉形式,取得勝利。
炮灰是柴田勝家的。
戰功是他林通具的。
這樣多好?
事實證明,不怕明智光秀和佐佐成政一樣的對手,就怕林通具一樣的隊友。
對於柴田勝家來說,的確如此。
他之所以向織田信行求援,不是因為他打不下稻生原,而是要把克敵制勝的戰功留給自己的主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