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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剪電線,說,你真是笨到家了,沒人是你的仇人,是我們命不好,誰叫你是鄉下人呢?你說,醫生是你的仇人嗎?那個軋你妹妹的人是嗎?他害怕,還不得跑嗎?軋了人誰不害怕呢?沒有仇人。
我說,強暴春兒的人,個個是我的仇人。
老六說,警察不是在查嗎?
我說,我等不及。
張德彪說,你別告了,慢,還花錢,而且準得輸,你不如上訪好了。
我聽了張德彪的意見,決定上訪。我寫了好多狀子,告收容所。我跑遍了公安局,信訪辦,政府,法院,檢察院,人大,民政局,婦聯,報社。。。。。。很多地方都接了我們的狀子,但都沒有很及時的訊息。
我有一種非常不詳的預感。
後來我發現有人跟蹤我們。我加入了在城西頭的信訪村。這裡有好幾排簡易房,有好幾百人住在這裡,他們都是專門來上訪的專業上訪戶。我和父親就在這裡住下。他們告訴我,上訪能不能得到的迴音是說不準的,得看這案子的性質。我聽了很失望。我是個悲觀主義者。老六和張德彪也搬來這裡住,因為這裡便宜。
我和父親開始了漫長的上訪生涯。我們賣過水果,和老六收過廢品,跟張德彪幹過泥水,我還在舊貨市場扛過傢俱,為的是掙一點錢維持生活。我發誓要為春兒報仇,因為我看見了她的心臟,看到它如何慢慢停止跳動。
第五章 消失
我繼續說。我們家經受的苦難。不是說所有苦難都堆到我們頭上,而是有一根鏈條,把我們的命運鎖在上面。苦難就像結在上面的果子,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個比一個更大。
我和父親上訪了幾個月。我把我要說的事都寫了下來,一共寫了五副狀子。我和父親來到市信訪辦,把事情一說。那個接待我們的人是一箇中年人,有四十六、七的樣子,沒有什麼表情。人太多了,他很忙,一個接一個很快地登記處理。他說,你們把材料留下。我問什麼時候有答覆,他說,我們會盡快處理。
我們把狀子遞到公安局的時候,情況有所變化。他們很仔細地登記了我和我父親的名字和事由,態度很和藹。其中一個警察要我把收容所的事情好好在描述一下,我就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把我妹妹的遭遇直到她死,都說了一遍。
警察說,她的死跟收容所沒關糸,是車禍。
我說,她是被收容所害死的。
警察說,我們不要輕易下這樣的結論,我們慢慢查。
我說,你們可不能慢慢查,我等不了了,我要個說法。
警察看了我一眼,我說錯了,我是說,我們會好好查。
。。。。。。走出來的時候,父親說,他們會把這事兒辦了嗎?
我說,我不知道。
他說,衙門從來不會錯的,錯了怎麼當衙門。
我們於是開始等待。過了十天,有人找我們去更詳細在講述情況,並安慰我們,說只要是事實,一定會查清的。可是一個月過去,沒有任何訊息,再也沒人來找我們了。我和父親又回去信訪辦打聽。信訪辦換了一個女的,見到我們時有笑臉。但她說現在上訪很多,案子都查不過來,不是不查,得花時間。我讓她查對了一下,她說已經轉到公安局了。反正沒有訊息。我很失望。
我們再去公安局問的時候,見到了上次接待我們的那個人,他認出了我們,這次對我們很粗魯。他說,根本沒有我們所說的事,全是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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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我們沒有瞎說,我可以找人來作證。
他問,你找誰呢?
我說,一起被收容的人。
警察說,你找的人說話不算數。
我說,你們再查一查。
警察手一擺,說,查過了嘛,沒有。沒有這回事。
我說,不可能,我妹妹親口對我說的。
警察說,那叫你妹妹來說。
他明知道我妹妹死了,還這樣說。我很生氣,我說,你們這些人太可惡了,不管我們的死活。
警察瞪著我,你怎麼說話的?啊?我告訴你,不是事實的,就是誣吿。你現在就在誣告,不治你的罪就算放你一碼了,我們查過了,沒這回事。
我想了想,說,好吧。我們試試看。
警察聽了一楞,就從門裡走出來,看著我的臉,說,你說什麼,你試試?你要試什麼?
我不吱聲。父親拖著我走,走吧,走吧。
我低聲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