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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無私的人就可以做到這一點。但困難的是,誰能做到無私呢。很多聖賢做到了無私是因為愛,而這個人是因為恨,你會相信嗎?那些榜樣是聖人,而這個人是罪犯。一個犯罪的人也許會因為懺悔產生愛,但這畢竟是不容易的。從恨到無私之間,是遙迢的路途。
孫民沉默寡言的內向性格使他有別於一般的警察,他不是咋咋呼呼有勇無謀的一類,他甚至常常閱讀人物傳記,他對現在這個人的分析,使他很重視此案目前已經呈現的某種特殊性。他開始小心謹慎地和縣政府一方對話,以取得對這個人的把握。他尊重他們的意見。
你們的意思是怎麼辦?他問。
書記說,我們尊重你們的計劃,我們只是建議說,如何更有把握地更穩妥地辦好這件事情,
陳佐松說,現在隨時都有大批群眾在醫院看望和照顧李百義,如果現在執行,比較麻煩。
同來的警察吳德忍不住了,大聲說,抓一個人就那麼麻煩嗎?現在就去醫院帶出來,我看能怎麼著。
他的話使在場的人面面相覷。孫民阻止了吳德,說,好,就按照縣委的建議,我們現在布控醫院,包括病房的走廊,但不能讓人察覺。嫌疑人病情好轉,我們就實施抓捕。
吳德說,這樣我們會增加多少難度和變數。
孫民說,就這樣決定了。
一種神秘的氣氛籠罩黃城。在醫院,黑漢和黑嫂帶了一些群眾照顧李百義,他們輪番上陣,用愚昧的方法照料他們的恩人,比如依照偏方,用貓煮草根,硬逼著李百義喝下去。李百義只好照辦。只有當他病倒時,人們才有機會讓他得到這樣的照顧,真正像一個病人休息。平時,他卻像一匹馬那樣操勞。
李好自從回黃城後就沒再露面。她不敢見父親,也不能見父親,她被控制在縣委招待所,連見陳佐松的願望都無法實現。她不知道為什麼抓捕計劃遲遲未能實施。她浸透在煎熬中。
醫院已被布控。但沒人會注意到那些便衣在周圍徜徉。一天過去了,孫民也開始焦急了。陳佐松向他保證,不要著急,明天就可以實行抓捕了。
孫民不明白陳佐松為什麼有把握這樣說。陳佐鬆解釋,只要不是躺著爬不起來,李百義住院不會超過三天。
果然,第二天傳來李百義要出院的訊息。孫民和手下的人做好了佈置,準備在出院時由陳佐松出面用他的汽車把他接到公安局,這是最舒服的一種做法。李好被要求和他們一起行動。
但果然出了事。他們在醫院門口等了半天,沒有動靜。吳德聯絡樓上的小林,小林說出事兒了,李百義昨天晚上就辦好出院手續,突然不見了。
孫民的頭轟地大了起來,非常沉重。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兩天來發生的所有一切都是騙局。他立即讓吳德和小林回頭殺到李百義家,沒有發現他回家。這就說明,李百義已經得悉一切,現在他逃亡了。
縣一方領導每個人都啞口無言。他們為自己的輕信付出代價。沉默了好久,書記說,我們會全力配合,緝拿李百義。
縣公安局警力幾乎傾巢出動,控制了黃城的各個出城路口。但不到一個小時,孫民就接到書記的電話,說李百義並沒有逃跑,他的確是昨天夜裡出院的,他提前出院的原因是怕有群眾歡迎的場面在醫院門口出現,他要避開他們。李百義歷來不喜歡把他奉為英雄。現在,他回到了抗災現場,正開著他的破松花江車去市場買帳篷。
孫民立即帶上吳德、小林和李好,上車直撲市場。孫民對李好說,你就按我們那天說的做,你指認,我們行動。我們保證他的安全。但你要按我們說的做。
李好說,無論發生什麼情況,你們不能開槍。
孫民心不在焉地說,好。
。。。。。。他們來到市場,把車停在角落。這時,他們發現了那輛松花江。但車是空的。車前面還貼著“抗洪救災”四個大字的紅布。吳德說,他可能是買帳篷去了。
孫民說,我們等一會兒。
他抽了一根菸。小林問,這時候你還抽菸嗎?
他知道,孫民在這種時候,從來是不抽菸的。所以他很奇怪。他看見孫民神態悠閒。
吳德說,我下車找一找。
孫民制止他,不要,就等著。
在孫民心中,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升上來。這是在他幾十年的偵探生涯中從來沒有過的。他第一次丟失了緊張感,而代之於一種輕鬆的勝劵在握的感覺。
吳德說,孫隊,你把槍拿好,恐怕他有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