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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府的同時就與孃家切斷了所有的聯絡,她像是一個沒有根的浮萍,飄到哪裡算哪裡。
她不為耿音家爭什麼,也不想拖累自己的阿瑪額娘什麼,是福是禍她自己擔了。
她唯一提點過自己阿瑪的也許只有一句話“不懂轉彎那就直著走,直有直的好,不容易走彎路”,這甚至算不上什麼提點,也不過就是她的一句大實話,她自己便是如此行事做人。
不爭不搶,順其自然。
八哥送的鷹出事了,皇阿瑪龍顏大怒,我們所有人都被遷怒,這個時候誰敢出頭?
她也是不敢的,可她還是來了。
一直以來她在皇阿瑪心中的位置都很微妙,像女兒又不是女兒,忘年交中又摻雜著父女的情份,而且她總是有自己獨特的思維語言輕易地就緩和了緊張的氣氛,她不自知,但我們卻是明白的。所以,額娘和宜額娘才會搬了她來。
而她也不負所望,成功地緩解了膠著的氣氛,讓大家都能鬆一口氣。
那一年我成為撫遠大將軍,而我卻不知道她早已在邊城等著我的到來。
監軍!
這樣一個敏感的職位卻是由她來擔任的,而她也乾得很漂亮,讓我們所有人都挑不錯了,因為她把能挑的錯都挑了,不能挑的她也找想方設法地給挑了。
似乎,她寧願一個人幹了所有的壞事,把空間均給我跟四哥。
衝突嗎?
多年以前我跟四哥就站在了權勢的對立面,他是我的親哥哥,可我卻沒辦法靠近他,四哥太過嚴肅,不如八哥溫潤,其實曾經我只是想得到哥哥的關懷罷了,可是四哥給我的總是嚴厲。
也許,他是為我好的,可是,年少的我卻是不懂的。
事隔多年,有時回頭看才會發現許多事當時只是我們不自知罷了。
那一場挾持讓所有人無法忘懷,我更無法忘記那幾夜的錐心刺骨的痛,可是,身為男人,身為皇家的男人,我們有太多的身不由己與不得已而為之的無奈。
她能平安歸來讓我們所有人喜出望外,而她很生氣,我們理解。
皇阿瑪常說她是員福將,確實如此,有時她的無心之舉總是能給我們帶來意外的收穫,西寧那一場搜城,我們得到的遠比想象得多得多。
邊塞苦寒,而她從無怨言,依舊嬉笑怒罵著過著自己的日子,也連帶著讓我們這班人也跟著愉悅了起來。
青海湖,是她心心念念想去的地方,可是直到我們班師回朝她也沒能去一趟,與青海湖失之交臂想來對她而言是一種遺憾。
四哥登上皇位,我跟八哥他們理所當然地成了輸家。
壽皇殿外的匆匆一瞥,宛如驚鴻,她的容貌依舊,歲月彷彿格外厚待於她,不曾讓她沾染太多的風塵。
在四哥的女人中,表面上她一直不是最得寵的,可是,我知道其實她是四哥心裡最柔軟的那處,也是最不能碰觸的底線。
我們這樣的人,愛一個人,寵一個人,卻越是不能述之語言行動,否則反而會害了這個人,這就是皇家最大的無奈。
八哥、九哥他們都去了,而我獨守著壽皇殿,虛度著春夏秋冬,緬懷著自己曾經的風光。
有一次,她到壽皇殿拜祭皇阿瑪,我竟然在她身後看到了八哥,我震驚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是,我知道自己沒有看錯。
八哥,已經死去的八哥為什麼會在她的身邊?
八哥朝我做了手勢,我懂得,九哥——九哥竟然也活著的!
而且,是她救了九哥。
曾經與九哥沒大沒小損來損去的她最終卻伸手救了九哥,該說她跟九哥的情誼總是讓旁觀的人啞然失笑還是該說我其實很羨慕很嫉妒。
她把所有的人都趕出殿外,一個人跪坐在皇阿瑪的畫像上嘀嘀咕咕大半天。
其實,我們都沒有走遠,她的話我們有聽到一些,但大多還是圖蒙海轉述的,我們的功夫都沒有他好。
她在跟皇阿瑪抱怨,抱怨著四哥的不厚道,哀怨著自己得而復失的那匣子銀票,甚至於她嚮往嫉妒著皇額娘能夠在揚州瀟灑過活……額娘他老人家竟然還活著嗎?
果然,她仍然是這樣隨時能帶給我們驚奇的人。
後來,我一個人在壽皇殿時突然想明白了,其實,那些話她是說給我聽的,讓我安心,安心地待在這裡,待到某一天。
綠琴,我多想這樣叫你一聲,可我不能,我跟著十三哥喊你小四嫂,這稱呼透著親暱